我明白了哥哥為什麼總是沉默,總是在沉默中自斟自飲,那是出於他肩上的責任。我學會了替哥哥將他尚在醞釀中的計畫做成一個行動雛形,一遍遍模擬演習後付諸實施。我想得沒有哥哥長遠,只是想替他分擔一些重量。
在一次次推杯換盞的交易中,我讀懂了哥哥身上的酒漬,來自於他勉強支撐的醉態。我學會了飲酒,學會了在哥哥臉上泛起酒紅的時候,一杯一杯接過哥哥手中的酒杯,灌入自己的腹中,燃燒自己的胃。
那一次,我們一起去跳舞,哥哥擁著一個漂亮的女子介紹給我:她馬上就是你的嫂子了,我們不久就要結婚了。
我忘記了哥哥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我又說了些什麼,只記得自己在瘋狂地跳舞,瘋狂地唱歌,瘋狂地喝酒。
從不醉酒的我,那一晚喝醉了。我不記得怎樣回了家,怎樣沉重地倒在了床上。只記得這三年多的相處中,我已經愛上了哥哥。
可哥哥只把我當成了他的妹妹,也只願意我做他的小妹。
我和媽媽哭成了淚人。讓哥哥成為我們家的乘龍快婿,也可能是爸爸媽媽的願望。但是,對著已成了淚人的我們,哥哥說:“媽媽,我只願做您的兒子”。
※本文作者:陳昱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