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牶老漢來了,黑黑瘦瘦的,眉眼間有幾分狡詐,不像我的舅舅那樣樸實和慈眉善目。舅父和他寒暄了幾句,就叫過弟弟,說:“我外甥錯了,我叫他下跪給你老人家陪理道歉!”可弟弟脖子一頸,就是不跪,搞得舅舅很沒有面子。此時此刻,父親雖然有病,但不糊途,在床上揚手叫喊,情緒激動,可聽不清說得是什麼意思。為了給老舅父面子,我頭腦一熱。想著早點了結此事,免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抬起腳,踹向弟弟的膝蓋窩,弟弟不防,“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我強壓怒火,對胡書記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弟弟跪下賠禮了,你們還想怎么樣?”也許,我那時,怒髮衝冠、面目猙獰,胡書記也許害怕我們兄弟情急動手。只好見好就收,什麼條件也沒提,拉著他父親走了。這時,弟弟“哇”的哭出聲,從後門跑了。我再看父親,分明見到性情剛烈的父親流下兩滴清淚。我的心“格登”一下,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鬱悶!
牐犑潞蠹柑歟弟弟一直沒有理我,我知道他反感我的軟弱,我的委曲求全。後來,插隊在新余的二哥回家,知道了這件事,也耿耿於懷,雖然沒說我什麼。可我也看出他對我的鄙視。大哥遠在西北,他至今也不知道這件事。
牐牶罄矗聽說胡書記的那個妖冶的老婆,拿著幾張醫院的收費單,想叫我家賠他們家老人受驚嚇的醫療費,被母親罵出了門。母親說:“我兒子又沒犯法,賠什麼錢?得寸進尺,別人賣*都沒事,我們怕什麼?”那女人討個沒趣,灰溜溜走了。
牐犖迥旰螅我在另一個鎮教書,鎮裡調來了個新任的工商所長,正是那胡書記,她老婆在供銷社,他女兒轉到我們學校。
牐牶檬虜懷雒牛壞事傳千里。妻子和胡的老婆都是供銷社的同事。不久妻子就聽到同事們傳言,說胡所長的老婆和地區工商局長是老關係,他的所長是老婆用“色”換來的。我在學校時,他的女兒又和一個剛結了婚的年青老師鬧出緋聞,那青年老師的老婆,抓到胡所長的女兒和她老公在學校大門口魚塘邊的樹林裡“野戰”,鬧得滿城風雨。家風的敗壞,遺傳的可怕,更讓我覺得當時為了維護舅舅的面子,委屈弟弟的做法實在是荒唐。良心更受到自我的譴責。
牐牭艿蓯歉穌氣的人,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就在鐵路工程隊工作。從一個普通的大集體的工人,乾到新余鐵路某工廠的業務廠長的位置。找了廠里最漂亮的女工做老婆,生了個漂亮、能幹的女兒。弟弟的女兒大學畢業後,居然在北京某研究所工作,戶口也進了京。侄女在北京買了房,今年五一結婚。弟弟在新余有一套住房,還另外建了一棟兩層的樓房。我的母親和他的岳父母都住在一起。
牐犖以詿笱峭迕媼僖蛭胃十二指腸潰瘍大出血,在是否去廣州南方醫院開刀不開刀的抉擇時刻,新余的弟弟和宜春的姐夫在我最困難的時刻來到海濱中學,帶來了一筆巨款以備我的不時之需。在親情的滋潤下,在姐夫的建議下,我終於沒去開刀,服用了宜春劉老先生的中草藥,終於戰勝了病魔,開創了新的歷程,從惠州來到東莞。
牐犖業畝女兒讀高中的時候,回到新余看奶奶,弟弟知道我們不寬裕,給了女兒2000元做學費,還安排列車員把她送到東莞站。
牐牭艿埽我的骨肉至親。原諒三哥的軟弱和無能,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時刻,我不像個勇敢的男人,到像個柔弱的女人。我沒有捍衛家族的尊嚴,令你的心靈承受了莫大的傷害!
牐犗肫鶉年前,未成年的咱們三兄弟,面對把甘蔗渣吐在你臉上的兩個欺負你的青年,同仇敵愾,打得那場架是多么的酣暢淋漓。我們長大了,卻如此的窩囊,怪我。
牐牭艿埽我真得不認為你有多大的錯!是那個委瑣、無恥、戴綠帽的所謂教師先傷害了你,你是心裡不平,報復他們一下而已。你真的不應該跪,是我和舅舅委屈了你。
牐牭艿埽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那已經成為遙遠的過去,希望你早就已經忘記!
牐牽晌業牧夾囊廊荒岩栽諒自己,弟弟!你原諒我了嗎?
※本文作者:雁南飛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