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盡歲月

牐犔餳牽菏憊餿栽冢是我們在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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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犖迥旰蟮慕裉歟我在一個北方城市念大學,我是一個人。依然清楚的記得,五年前我從農村到縣城裡讀高中,那時的我,就是一個人。可我知道,這其中出現過一些人,發生過一些事。時光帶走了一切,惟獨沒有帶走我,丟我一人在這天空下拚命想: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牐犖迥昵拔藝駒詬咧械男C徘八滴乙考上大學,沒有人聽見。現在我站在同一個校門前說我想回高中,周圍的喧鬧蓋過了我的聲音,我難過的小聲哭泣,沒有人聽見。
牐牷辜塹酶咧惺泵刻轂ё挪慰際樽呦蜓校,我說我好累,我的身體好累。現在我整天遊蕩在大學校園裡,看蒼藍色的天空,看揚花般散落的星光,看得我心裡一陣空蕩蕩的,我說我好累,我的心好累。五年前我十五歲上高一,身邊的人會說我年齡好小,現在我二十,大二已經念完,沒有人對我說你好小,總有人在我耳邊說著“長大,長大”。我就像田裡的禾苗,被農夫拔過的禾苗。我只有在心裡輕輕的對自己說,你還小。輕輕的,輕得我自己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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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犗不蹲闈潁每次在電視上看到那些二三十歲的男人們像孩子一樣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很感動。高二時我才接觸了足球,是旭交我的,加上之前踢球的阿倫、小龍,我們四人因足球成了好兄弟。以前踢球都想去踢前鋒,都想進球,我們四人說好了誰進了球後就回後場,換個人上前去,我們就這樣默契了我們的高中時光。那時的我們穿著便宜的足球鞋,踢著便宜的足球,在一塊簡單的小土地上製造著簡單的快樂。每次進球後我都會張開手跑向後面,和旭他們擁抱,笑聲擴散了很遠。進入大學後我固定了踢前鋒,我還會進球,可我不會瘋跑了,我只是用左手指著天,依然低著頭,沒有了笑聲。張信哲唱到: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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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犖搖⑿瘛阿倫、小龍,我們是四個人,現在我是一個人。2003年6月8號的晚上,聯考結束的那一晚,我們在一起喝酒,期間小龍突然說到,我們四個大概要做一輩子的兄弟了。我沒有說話,只是拚命喝酒,好苦,我的眼淚都被咳出來了,怎么也止不住。是啊,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兄弟。怎么忘記年少輕狂的我們,在填寫聯考志願表時把我們的志願表抄了四遍,我們要在一起。交表格時我們都在笑,我們笑著離去,沒有回頭。別人像看錶演一樣看著我們,我們笑得更厲害了。發榜那天我們一起去的,我和阿倫考上了,同一個學校,旭差了3分,小龍差了12分,恍惚間我開始明白,終有一些事情要發生了。旭選擇了復讀,小龍去念大專了,我和阿倫一路向北去讀大學,各自散落在天邊。聽得見,我們踢丟的足球在荒蕪的草叢中哭泣,散落一地的憂傷,不知來年會不會開出一地的記憶。
牐犘窨學那天我們去看了他,幫他搬了宿舍,在一起喝了酒。“酒”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它在勾起你的萬千愁思之後卻偏偏又能讓你把這萬千愁思一起忘去。分別的時候我們各自擁抱了旭一下,我記得我和旭擁抱過很多次,以前我都好高興的,都在笑,這次卻很難受,我還在笑,我當然笑了,我們是好兄弟的。真是奇怪,笑原來比哭還要痛的。四下里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來一陣一陣風,就像那些跑龍套的小人物一樣,轉眼就不見。抬起頭,我就看到旭的眼,看旭在我們中間笑得一臉落寂,我的心狠狠地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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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犖液托袷親詈玫男值埽四個人中只有我們住在一個房東家裡,他住我樓上。以前高三的每個晚上,睡覺前旭會下來上廁所,上樓前他總會在我的房門上踢上兩腳,不管我有沒有睡覺,早上起床後我會跑到樓上,在他的房門上也踢上兩腳,不管他有沒有起床。高三時我們一個月會放一天假,我和旭會狠狠睡到中午,然後一起去吃飯,下午再一起把這個小縣城踩過一遍又一遍。就是那時我們萌發了一個計畫,我們計畫徒步走到省城,我們算了要走五、六個小時,我們說好了聯考後就執行,可旭沒考上,這個計畫也一直被扔在一邊。直至今日,我還會想起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們站在天橋上看著下面的車道,旭對我說,我們就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省城去,那時的我們無法無天,快樂得像水簾洞裡的那隻猴子,沒有煩惱。我看到了旭如撕裂的朝陽般燦爛的笑容,可那時的我們到哪裡去了,於是問清風,風不語;問白雲,雲無聲……

※本文作者:落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