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車站


牐牶假轉眼即逝。爹用金蛙送我到了襄樊的火車站。
牐犜謨導返娜巳褐校爹對我說,你媽是不識字所以不願意出遠門,她說你在那邊要好好學習,照顧好身體,生活上莫節省。
牐犖宜擔曉得,你們也要照顧好身體,要知道歇憩。
牐牭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喃喃自語,好好學啊,學好了有大用途啊。
牐犖銥醇了爹的手。他的左手細小乾癟,粗糙度有減。我突然想起,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那一年的春天,爹在電焊房裡切割鋼管時,切片碎裂,其中一片濺斷了他左手的兩根毛細血管和一根靜脈血管。媽說,到手術台上時,斷的血管已經縮到手臂上,醫生硬生生把它們拽回來,你爹哭得撕心裂肺,我在外面看了也直流眼淚。從此,爹的左手就開始像落葉一樣枯焉,幹活不得力,還得保持雙臂的平衡。我低下頭,看見爹的右手上面厚重的老繭,發黃的指甲。我想到,如果當時有一個碎片砸到爹的頭部?這個假設的後果又是什麼?
牐犖沂僑鞝說男腋#幸福滋潤了我的眼眶。
牐犇凶雍翰灰隨便流眼淚,爹說。
牐犖宜擔我曉得。
牐犎緩蟮幫我把一大箱吃的東西提上車。列車快開動時爹下了車,他站在一號站台的最後一根柱子旁,縱情揮手,向列車告別,向玻璃旁流淚不止的兒子告別。晨曦里,我看見爹的臉,遍布溝壑。

牐犃諧禱夯嚎動了。在列車的最後一個弧度里,我看見車站裡只有爹一個人,淚光中,媽站在爹的旁邊向我揮手,她一遍一遍的喊我的名字,老二,老二。兩個人的車站,爹和媽還在用力的揮著手。
牐犖彝蝗揮窒肫鶉ツ甑送我上學時說的那句話,等我有錢了,我要專門修一個火車站,好接你回家……

※本文作者:丘比特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