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原自怯,何禁風雨?

牐犅淙占唇銜山的時候,我在廚房做飯。不經意的向樓下的花池裡睇了一眼。偌大的花池子,除了幾株垂榆、幾墩薔薇、幾棵火棘樹外,竟是沒有栽一株花,記憶中好像每年這時早已斑斕一片了呢。
牐犝在為這快珍貴的地惋惜之際,猛然間,在那空撩著的地板中,竟有一叢肥碩的花映入眼帘。綠肥紅瘦,粉粉的有十來朵花,可能是剛被雨淋過吧,似乎都塗了油彩般的鮮亮奪目。我的視力由於看電腦久的緣故,很不佳。原來遠視,現在好像是近視了,三樓這么高的距離都沒看清是不是真花?是的話,是什麼花?如此美麗。就問一旁忙碌著的丈夫,他說是花,是荷包牡丹。我感覺不像。因為荷包牡丹花是一串串的荷包似的倒心形小花,鈴鐺般的下垂著,沒這么碩大。他說,那就可能是芍藥花吧。我覺得這很可能。
牐犖揖鴕尚牧耍怎么以前就沒發現呢?喔,我明白了,那沒開花時,她是默默地垂著綠色的。這綠色,在這滿目皆綠的季節里,就顯得太普通太尋常了,絕不像遙看近卻無時的小草那樣惹人眼,那時的背景是近於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啊,所以哪怕一絲綠,也會令人訝然驚喜呀!那時,嘿嘿,那時是草木初萌,在我們四季分明的北方,是久違了一季甚至是半年的顏色啊!現在,哼哼,現在是萬木皆榮,綠就不那么新鮮了啊!再說,綠色,就是襯托,就是輔佐,焉敢獨領風騷?所以,她不失本色,仍舊是綠著,人們自然也就不太注意她了。
牐牰這花可就不同了,“千朵萬朵壓枝低”不說,但那紅的爛漫、紅的鮮亮足以奪人心魄,何況眼球了?看來,普通的、恆久的東西、平常的物品,時間長了沒甚變化,人們真的就習以為常,不覺新鮮了,於是就視而不見了。而那明艷的、短促的東西,卻是引人矚目,譬如曇花、譬如閃電、譬如流星,生命雖短,卻也因之剎那光華的驚心動魄而在人們心中留住了恆久的美麗。
牐犓以,這不可能是人的過錯,這不會是趨炎附勢吧?這可能是審美要求使然吧。
牐犖了弄清到底是什麼花,也為了那份莫名的感動,我決定下樓去探望她。近觀之,可不,的確是芍藥無疑!可嘆的是,那花在盛開之際,就被一陣雨打得零落萎頓,大失怒放之風采。真的就是那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了。唉,一年一次的際遇,卻是夭折!令人心疼不已!是天妒紅顏?還是紅顏薄命?就像天妒陳曉旭一樣?讓她英年早逝,唯留一縷香魂在紅樓?
牐犗Т撼E祿開早,又恐落紅無數。
牐犛幸瘓浠八怠澳昴晁晁昊ㄏ嗨疲歲歲年年人不同。”台灣著名散文家張曉風說,那只是人們只熟悉人,不熟悉花的緣故,所以才那樣說。實際是“年年歲歲人相似,歲歲年年花不同”。信之。
牐2007-5-30

※本文作者:忘情水666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