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偶像

牐犖液萇儷綈菟,當然我也無需他人崇拜。但實際上哪個人都有自己的偶像,或是愛人,或是朋友,或是師長,或是明星,等等不一,我並非聖人,也應如此。
牐犉涫擔心中的偶像不是別人強加於你的,往往通過一兩件事,或長期相處,從他(她)身上發現了亮點,並在記憶屏里閃閃發光,永生難以忘記。
牐犛腥宋飾遙你有偶像嗎?我可以告訴你:他是一個相貌平平說一口純正皖南話的老工長,我每當想起他的時候,就感到他非常高大,那一雙眼睛在對我笑,那一張滿是滄桑的臉在向我敘說些什麼,那件刻在我心底的往事就飄然而至,回憶起來,我就想哭,我想向他表示深深的歉意,甚至我該向他回報些什麼呢?
牐40多年前,也就是1965年,那時的我還在素有“高寒禁區”之稱的大興安嶺修鐵路。那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我們施工地點與營房中間有一條喘急的河流相隔,每天上下工必須渡船。有一天中午,我先過去的,在岸邊等待第二撥戰友歸來,當小船走到河心,突然從上游下來一棵木料,像一條兇猛的大鯨衝著這條船游過來,還沒等大家反映過來,只聽“咔嚓“一聲,攬繩斷了,小船翻了,十幾名戰友落水了。我見此情景,扯著嗓子大聲疾呼:“會水的,下去救人。”幾個南方籍的戰士應聲跳進又急又涼又深的河裡,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起五名。這時,河裡又響起呼救聲,我的心碎了,對身旁的戰士命令道:“你們還愣著幹啥?”岸上十幾個東北籍戰士還沒等我的命令落地,便有幾個跳進冰冷的水裡,那水扎骨涼,幾分鐘全身麻木。可是他們不會水,又沒有救生圈,跳下去便沒有再上來。我一看急了,非要跟河水爭個高低,又要下達救人的命令,只聽耳畔傳來了“都別下,都別下”的命令。
牐犖頤突仨,竟是團里派到我們連的不戴領章帽徽的老工長,他眼裡噴著火,又補充道:“不行,都別下了,不然的話傷亡更大。”正準備下水的戰士被他的吼聲震住了,誰也沒有動,個個像一棵棵木樁立在那裡,我望著河裡飄蕩遠的幾頂黃軍帽,像瘋了一樣,號啕大哭,我真想跳進河裡,可我左臂打著石膏呀!人們可知,在“文革”年代裡,對落水戰士淡救該當何罪?
牐犚釗眨在全連大會上,連長語調沉重地說:“這場意外事故,有七位戰友遇難,我有責任!”
牐犝饈保老工長喊了一聲報告,他從佇列里走了出來,我見他身著嶄新的黃軍裝,那枚抗美援朝的軍功章在胸前熠熠發光,他急切地說:“昨天的事,不怪田排長,不下水救人的命令是我下的。”我望著考勤工長高大的身影,哽咽地說:“這起事故,我負主要責任!”
牐牎安唬不是田排長的責任,我已向團里打了請求處分的報告……”
牐犕事如煙,可老工長的形象在我心中豎起一座豐碑,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至今回憶起來,感到他是那樣偉大,那么高尚,那么值得我深深的懷念。
牐犂瞎こな俏倚鬧杏籃愕吶枷瘢他告訴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如何雕塑自己的形象,說得白一點,就是如何做人,愛人。

※本文作者: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