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沒從好女人學校畢業


牐牎安恍校一定得陪著我去!”月菊鐵定了決心,醞釀了霸王別姬的慘烈與決絕!
牐牎叭ゲ蝗ィ俊痹戮綻淞肆常不給安烈任何嘻皮笑臉的機會。以往,她無論是在家裡,在單位,由於任何原因生了氣惹了火,安烈這樣連消帶打地的幾句玩笑,多大的浪也被捋順了抹直了。可今天不行,今天說什麼都不行!
牐牥擦銥嘧乓徽帕常似是對那一堆玻璃碎片產生了興趣,只一心一意地盯著,讀。
牐牎安蝗ィ坎蝗フ餿兆右簿捅鴯了!”月菊生冷地冒出一句。話倒是說出來了,可自個也甚至是心驚,為這么點事,值嗎?不值!可心頭的那個勁兒就是過不去,現在似乎跟小紅的那句話沒什麼關係,安烈陪不陪她逛街,似乎就是山上那“情痴橋”,有無緣分,有無情分,得在這橋上走一遭,過了,就證明了這是千年等一回的緣遇證明了這是要加一萬年期限的真愛痴戀。要不然,走在橋上,會被橋甩下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復,什麼愛呀情呀緣呀統統都是假的。今兒個,陪著逛街就是這橋,你安烈必須得過!月菊這么一想,就不覺得這話有什麼過份的了。就是,連陪著逛街這么簡單的事都不願意做,那所有的甜言蜜語不全是假的嗎?什麼如果需要會把生命都交給我?全是扯談!那些鏡中花水中月的允諾,是高難度的無法證實的東西,柴米油鹽的日子是沒有這種機會的,就算一不小心有了這機會,他連陪著逛個街都不願意,會在關鍵時刻把生命交給我?騙鬼去吧。
牐牥擦頁躍地抬頭,似乎抬得猛了,脖子擰得生疼。許是他沒想到月菊會把這事看得這么重?許是這話的確把他給嚇著了——不陪著逛街這日子就別過了?!好像這種上綱上線的事也太離譜了吧?關鍵是,這樣離譜的事情正在發生,且正在向更糟糕的方面發展。不行,我安烈豈是這等窩囊?哪能讓這芝麻綠豆的事演變成一場大革命?安烈聳聳肩膀,像武林高手蓄久了勢,準備要全力一擊似的。認真地望向月菊——咦,那是什麼?月菊右眼瞼下方,一滴越來越飽滿的紅豆!她在哭?淚?不對,淚哪能是紅的,安烈愣了愣,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了?連眼淚都成紅的了?揉巴揉巴眼睛,安烈再看,真是,真的是紅色的,亮亮的妖艷。安烈傻了,撲過去——是一粒血。哪裡的血呢?安烈努力想。月菊自己並沒發現,只是沉浸在過橋與驗情之真偽的幻想里。呀,剛才那個玻璃屑!對,肯定是它惹得禍!安烈心疼了,怎么會這樣,待會月菊化妝的時候,發現自個臉上莫名其妙多了這么一個小疤痕,還不知難過成啥樣,以往發現一個小粉刺,一條小小的笑紋兒,她都會一驚一乍地折騰半天,唉,看在咱爺們手軟連個瓶子也沒拿捏穩當給老婆臉上種了紅豆的份上,去就去!逛街就逛街,陪就陪,沒什麼大不了,幹嘛這么恐懼?幹嘛屢屢要推三阻四的?就因了這一點,不知多吃了多少苦頭。今兒個豁出去了,去!

牐牥擦腋┥恚吻了月菊的眼睛,那粒紅豆在他的舌尖一滾,染了安烈滿嘴的疼惜。
牐牎拔梗還不去拾掇拾掇,菊花兒都敗了,還逛什麼逛?”安烈盯牢了月菊的眼睛,儘可能地傳遞更多的寵愛過去——先打點預防預防針,多存點柔情款進去,免得待會一發現臉上的痕,又鬧,或者待會逛商場的時候我這老毛病一犯,她那邊又不樂意,可就難辦了。果不其然,月菊在這漾漾瀾瀾的柔情里,人綿綿地化開,糖水兒似的。嬌俏地一笑,轉身去了化妝間。
牐牭沒凰襪子,再墊雙厚鞋墊,要不然,跟在她後面一走過商場這腳就直犯痒痒,那個難受勁兒,唉,別提了!也真是怪了啊?安烈還真是想不通,有時候自已要買個襯衣呀鞋子呀什麼的,直奔商場,拿了東西付了錢乾乾淨淨穿著爽爽快快走人,也沒犯過這毛病呀?真是奇怪了。安烈去衣櫥抽屜里翻鞋墊,找襪子,一邊暗自想,一定得找機會慢慢兒告訴她——這是病,腳有病,腳對商場過敏,得要她學會適應才行。明天吧,明天送她一大束花再外加她心儀已久的那款玉鐲,六千多塊呢,唉,只要能卸了這逛商場的苦差,六千就六千吧,值!
牐牎襖瞎,好了啦!”月菊從化妝間婷婷娉娉地出來。
牐牎襖蠢病—”安烈快速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拖著店小二的長腔出來,拎了月菊的小抻包,開了門。
牐2006年10月2日午後於平

※本文作者:祁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