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板橋對對聯的故事

“什麼?”鄭板橋聽畢,頓時怒氣填膺。不用再問了,官吏之所以放縱豪強,私自設卡盤剝,無非是收了豪強們的好處。這種狀況必須立刻改變,不然用不了幾年,好端端的金陽山就會成為一座荒山……

想到這裡,鄭板橋突然眼前一亮,莫名其妙地跳了起來,叫道:“淨空大師,那下聯我對出來了!”

淨空驚奇地看著鄭板橋說:“什麼,對出來了?”

鄭板橋大笑道:“是。在寺內大師曾言道,我是機緣未到,才對不出來。如今機緣已至,所以便對了出來。咱們這就回寺,我去對對聯。”

就這樣,兩人回到寺內,鄭板橋揮毫寫道:“雙木為林,林中是官,官員照鏡笑言鬼,鬼道:煙黑!”

淨空奇怪地看著鄭板橋,不知這個對聯是什麼意思。鄭板橋哈哈一笑,說了這個對聯的出處,也是出自一個典故。

一位官員走夜路,在樹林裡遇到了已死去的同僚。官員膽子大,倆人就聊了起來。突然,鬼同僚指著林外說:“那裡定住著一位才華滿腹、志向遠大的讀書人。”官員問他何以見得,鬼同僚說:“讀書人肚子裡的學問就跟鏡子一樣,到了晚上,便把平生所讀的詩書反射出來。才氣、志氣越大,光芒就越高、越亮。你們凡人看不到,只有鬼神才能看到。”官員心一動,說:“咱倆是同科中榜,你看看我的光芒有多高、多亮?”鬼同僚眨了眨眼,說:“挺高,卻一點不亮。”官員忙問為何。鬼同僚說:“我直說吧,你就是一個昏官,一肚子黑煙翻騰,高是挺高,可想放光,那不是笑話嘛!”

鄭板橋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接著說:“都怪本官失察,縱使這些豪強官吏胡作非為,我不是一肚子黑煙又是什麼?”

說到這兒,鄭板橋從懷內掏出自己的印章交給淨空道:“大師,請命人持此印章,到官府所設的關卡前,令那裡的一干人等立刻回縣衙。寺內僧眾暫守關卡,不得放任何人進山伐樹。”

淨空看了印章,脫口叫道:“施主莫非就是濰縣縣令鄭燮鄭大人?”

鄭板橋道:“正是。請大師即刻照我說的去辦,鄭某這就回衙,命人前來接替僧眾。”

淨空連忙點頭應允。鄭板橋則馬不停蹄趕回縣衙,先命兩名親信立刻趕赴金陽山關卡處替換僧人。轉過天來,他便開始著手整肅縣紀,廢止“伐木令”,撤除豪強私設的關卡。又張貼告示,告知全縣民眾:封山育林兩年。為防止此事再出,鄭板橋還派專人常住寺內監管金陽山。

就這樣,在鄭板橋的強力管制下,金陽山終於恢復了秀美風光,鄭板橋對對聯的故事也就在當地流傳了下來。

鄭板橋的人物評價

揚州畫家李鱔(《楹聯叢話》):三絕詩書畫,一官歸去來。

清代袁枚:板橋書法野孤禪也……亂爬蛇蚓,不足妃稀。

清代學者康有為:乾隆之世,巳厭舊學。冬心(金農)、板橋參用隸筆,然失則怪,此欲變而不知變者。

書畫家啟功(《論書絕句》):坦白胸襟品最高,神寒骨重墨蕭寥。朱文印小人乾占,二百年前舊板橋。

清代戲曲家、文學家蔣士銓(《題畫蘭》):板橋作畫如寫蘭,波磔奇古形翩翩,板橋寫蘭如作字,秀葉疏花是姿致。

清代“揚州八怪之一”的金農:興化鄭進士板橋風流雅謔,極有書名,狂草古籀,一字一筆,兼眾妙之長。

清末歷史地理學家、金石文字學家、目錄版本學家、書法藝術家楊守敬(《學書邇言》):板橋行楷,冬心分隸,皆不受前人束縛,自辟蹊徑。然為後學師範,或墮魔道。

鄭板橋的人物軼事

以怪出名

鄭板橋的“怪”,頗有點濟公活佛的味道,“怪”中總含幾分真誠,幾分幽默,幾分酸辣。每當他看到貪官奸民被遊街示眾時,便畫一幅梅蘭竹石,掛在犯人身上作為圍屏,以此吸引觀眾,藉以警世醒民。

頗有罵名

鄭板橋無官一身輕,再回到揚州賣字畫,身價已與前大不相同,求之者多,收入頗有可觀。但他最厭惡那些附儒風雅的暴發戶,就像揚州一些腦滿腸肥的鹽商之類,縱出高價,他也不加理會。高興時馬上動筆,不高興時,不允還要罵人。他這種怪脾氣,自難為世俗所理解。有一次為朋友作畫時,他特地題字以作坦率的自供:

“終日作字作畫,不得休息,便要罵人。三日不動筆,又想一幅紙來,以舒其沉悶之氣,此亦吾曹之賤相也。索我畫,偏不畫,不索我畫,偏要畫,極是不可解處。然解人於此,但笑而聽之。”

個人潤例

鄭板橋賣畫,不像歷來文人畫家那樣猶抱琵琶半遮面。既然已經邁進市場,索性大大方方的。他制定《板橋潤格》,成為中國畫家明碼標價賣畫的第一人。“大幅6兩,中幅4兩,小幅2兩,條幅對聯1兩,扇子斗方5錢。凡送禮物食物,總不如白銀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現銀則心中喜樂,書畫皆佳。禮物既屬糾纏,賒欠尤為賴賬。年老體倦,亦不能陪諸君作無益語言也。”還在最後附了一首詩:“畫竹多於買竹錢,紙高六尺價三千。任渠話舊論交接,只當秋風過耳邊。”明明是俗不可耐的事,但出諸板橋,轉覺其俗得分外可愛,正因他是出於率真。

好吃狗肉

板橋定潤格,規定凡求其書畫者,應先付定金,並作潤例,頗為風趣。當時,許多豪門巨紳,廳堂點綴,常以得到板橋書畫為榮。但板橋不慕名利,不畏權勢,生平最不喜為那些官宦劣紳們作書畫,這在他老人家的潤格里是不便聲明的。有一次,一幫豪紳為得其書畫,運用計謀,設下陷阱。他們了解到板橋愛吃狗肉,就在他偕友外出交遊的必經之路上,借村民的茅舍,烹煮了一鍋香噴噴的狗肉,待板橋經過時;主人“笑臉相迎,並以狗肉好酒相待。”板橋不疑,開懷暢飲,連贊酒美餚不止。飯罷,主人端出文房四寶,言請大人留聯以作紀念。板橋深覺今有口福,便立刻應諾,隨即起身提筆,並詢問主人大名,署款以酬雅意。書畢,盡興而歸。後來,在一次宴席上,他偶然發現自己的書畫作品掛在那裡,方知自己受騙,十分後悔,自己嘴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