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什麼時候中國人能真正不卑不亢地以平常心對待世界一切強於我或弱於我的國家,既充滿民族自信又虛心學習他人長處,既懂得保持民族精華,又能以開闊的胸懷對外來思想和文化,吞吐自如,那就是我們民族真正在精神上健康成熟的時候。
2.“不阿世、不迎俗,不以成敗論英雄,不以榮辱定是非”
3.一方面是毫不放鬆的思想控制,另一方面是拜金主義、商業大潮和惡性市場競爭,這兩面夾擊對思想文化起到逼良為娼的作用,知識分子進一步犬儒化,文化進一步低俗化。
4.當法統與道統合一之後,不但“朕即國家”,而且“朕即真理”,可以“無法無天”。在這種背景下,每次集會開頭唱“東方紅,太陽升……他是人民大救星”,閉會唱“……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幾十年中兩種截然對立當觀念能夠這樣安然共處,竟無人感覺有何不妥。
5.實際上所謂文化,就是一個民族在悠長的歷史中,在一種制度下形成的,滲透到民族的血脈中的集體記憶,一種思維方式,價值觀和行為模式。這種源遠流長的傳統有很強的韌性,在剛性的制度變革之後還會長期存在。制度的變革和實施總是靠人來做的,既是人就有思想。
6.國人習慣地把個人的命運依附於“國家”的興衰。這在原則上似乎沒有問題。但是由於從來沒有真正實現“民治、民有、民享”,代表國家的政府不一定代表具體的百姓。於是統治者太容易以“國家”的名義侵犯百姓的權益。
7.百年近代史上,每逢改革到一定程度,需要向民主、憲政到道路轉型到關鍵時刻,總有以“國粹”抵制“西化”的思潮出現,以“愛國”為名,反對社會進步,行禍國之實。而這種言論總是有一定的迷惑性,因為它能打動國人一種敏感的情結——即“五千年輝煌”與“百年榮辱”,把一切不滿轉向洋人。所以,以“反洋”為旗號的,無論理論上如何不合邏輯,如何歪曲歷史,無視客觀現實,在表面上卻常占領道義制高點,通識為當局所鼓勵,至少默許。
8.如果說,前三十年點思想改造主要是為威武所屈,那么現在有話語權點上層精英多為富貴(名利)所淫,而多數尚未站穩腳跟,忙於為稻粱謀者,則可以說是為貧賤所移。多數人並非良知全泯,但感到無力和無奈,但抗拒則立即失去很多,於是選擇與種種明知非正義但“潛規則”或“明規則”妥協。
9.從中外歷史發展看,制度與文化是膠著在一起的,也可以說是一枚硬幣的裡面。孰先孰後真很難說,所以稱之為“雞與蛋的關係”。個人的專斷獨裁,乃至登峰造極的造神運動,是建立在從精英到民眾的認同基礎上的。無人頂禮膜拜,也就不成其為神。中國的老百姓宗教情懷不那么強烈,但是奉現世的皇帝為神明的傳統和心理卻根深蒂固;中國士大夫的家國情懷寄托在明君身上,貶到江湖之遠還念念不忘憂其君;中國歷來最高統治者一旦地位確立,自然認為自己奉天承運,掌握終極生殺予奪之權。這三方面相輔相成,不論公開宣布的,寫在紙上的制度和法律如何,在實踐中一不小心就滑向了統治者和被統治者都習慣的傳統皇朝模式。
10.所謂“啟蒙”,就是打破迷信,回歸理性,回歸常識,讓理性之光照亮為各種專制統治的愚民的政策所蒙蔽的心智,用自己的頭腦思考。一旦撥開迷霧,承認客觀事實,順應人性,用常識判斷,人人得以接近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