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女個人資料

紅線女

紅線女(1927~  ),廣東開平人,生於廣州西關,原名鄺健廉。13歲師從舅母學戲,初以“小燕紅”藝名登台。1942年參加馬師曾的太平劇團,逐漸成名。1946年在香港連續一月演出粵劇《我為卿狂》轟動全港。1947年拍攝了《我為卿狂》等三部電影,後共拍攝了70多部電影。1955年回國參加國慶6周年觀禮活動,受到周恩來總理的接見,是年底加入廣東省粵劇團。1957年參加第六屆世界青年與學生和平友誼聯歡節,以《昭君出塞》、《荔技頌》參賽,獲古典音樂比賽金獎。1967~1980年,遭受不公正待遇,被下放英德茶場勞動。1984年在廣州中山紀念堂舉行獨唱音樂會,受到各界熱烈歡迎,1990年擔任紅豆粵劇團團長和藝術總監。2002年獲國家文化部頒發的首屆“造型和表演藝術創作研究成就獎”。

紅線女:從藝六十餘年 紅透半個多世紀

從藝六十餘年,紅透半個多世紀,在粵劇界,在全國戲曲界,紅線女之外,能做到這一點的,實在不多。

作為粵劇史上的一代天才,紅線女的藝術生命持續了六十多年,至今已經演出了近200個劇目,拍攝了70多部電影,國內外觀眾與專家對她藝術成就的評價之高、之多,不僅僅在粵劇界,而且在整個戲劇界中都是少見的。有專家認為,近幾十年來的粵劇,是現代粵劇史上的紅線女時代,客觀來說,這個評價並不算過分,因為她的影響力已經超越了粵劇藝術的範圍,成為嶺南文化的一道動人風景,成為中國戲曲史上一顆璀璨的明珠。

從全國範圍來看,粵劇未必是觀眾群最大的劇種,但紅線女的名字卻幾乎是人盡皆知的,很多人甚至是因為紅線女這個名字才認識粵劇的。在人數眾多的戲劇演員隊伍中,紅線女之所以能達到她的高度,自然是其與生俱來的嗓音、悟性等先天條件使然,但更重要的,恐怕還是因為她對粵劇的痴迷,使她能夠不斷挑戰自我,不斷做出新的探索與革新,不斷地獲取前進的動力。

早期跟隨馬師曾等前輩學藝時,儘管還只是劇團中的第三花旦,但紅線女的刻苦好學就已經贏得了前輩們的好評,並且在長期的生活磨練中,滌盡艷麗的鉛華,沒有沾染上梨園的陋習。即使是在香港大紅大紫的時候,紅線女也從來沒有迷失過自我,反而利用經濟狀況的改善,更主動地多方面學習古典文學、英文以及其他劇種的特點,這不是一般的戲劇演員可以做到的。後來更因為對香港粵劇環境中的粗製濫造之風深惡痛絕,毅然回到內地發展。事實也證明,她當初回內地的選擇是正確的。回來後她出演了自己最滿意也是最具代表性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如《搜書院》、《關漢卿》、《山鄉風雲》等,讓自己的藝術生涯一直持續到今天。

正是因為她對粵劇的熱愛與痴迷,才創造出獨具藝術風采的“紅派”藝術,使自己的藝術達到了“隨物賦形,沿情造聲”的境界。也正是這份痴迷,才讓我們理解,即使在“文革”期間她在牛棚里的時候,都要借著吆喝雞的機會練練嗓子;到七十多歲時,她仍然在為粵劇的發展而操勞,她想到開創動畫粵劇電影的形式來推廣粵劇,並堅持為片子親自配音……

紅線女能在粵劇發展史上留下光輝的一頁,固然與她自身的不斷追求不斷創新有關,但確切地說,也凝聚了許多人的心血:比如說馬師曾,在她的藝術生涯中所起到的作用是其他人所無法比擬的;比如薛覺先,在她藝術道路上的提攜與幫助;比如周恩來,他對紅線女的殷切期望與指導,一直是紅線女奮發向前的動力;比如梅蘭芳、程硯秋等前輩,他們對紅線女的指點與幫助,也讓紅線女的藝術探索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孤立地看待一個人或者一個現象的出現,那么,把紅線女放到一個社會的大背景下來觀察,或許可以說,紅線女的出現其實與嶺南文化的氛圍也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紅線女在20世紀30年代登上粵劇舞台時,中國社會正面臨迅速的轉變,政治、軍事的混亂加速了新舊文化的更替。嶺南文化既有注重實際與世俗生活的特性,又因為是最早與西方文明接觸的地方之一,具有開放性與前衛性的一面。嶺南文化的開放性與兼容性,開啟了粵劇面對廣大市民的世俗之門,必然要求粵劇演員在表演上更為成熟,在形式上做出變革,創新就成為必然。馬師曾、薛覺先等做出了許多具有拓荒意義的改革,借鑑並融合了西方文藝中的某些做法。紅線女正是在前輩開拓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逐漸超越了單純的女性媚美的框架,形成了婉約之中又有悲壯的風格,達到了粵劇發展的又一個高峰。如今,粵劇與嶺南畫派、廣東音樂一起,被並稱為“嶺南三秀”。

紅線女現象,正是20世紀嶺南文化一道美麗而動人的風景。

人物詞典

紅線女最初想學戲的時候,其父親是持反對態度的,理由是“成戲不成人”,古往今來都是如此,但紅線女偏要“成戲又成人”。結果,她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成了名,成了戲,也成了人,成為粵劇史上最具標誌性的人物,也是當代戲曲演員中海外聲望最高的藝術家之一。

成名·紅線女

紅線女從小就跟著母親到海珠、太平等戲院去看大戲,八九歲時跟著留聲機學唱白駒榮、薛覺先等人的粵曲,可以說從小就受到粵劇藝術的薰陶。

儘管最初是為了生計才走上粵劇舞台的,但事實上,紅線女的家庭氛圍與粵劇有著深厚的淵源。她的堂伯父鄺新華是粵劇著名武生,同行中的泰斗級人物;外祖父聲架南是馳名的武生;舅父靚少佳是人壽年、勝壽年等省港大班的正印小武;舅母何芙蓮是著名花旦,她也正是紅線女的藝術啟蒙者。

1938年,紅線女由母親帶領,從澳門赴香港拜舅母何芙蓮為師,正式開始學藝。最初,她是以“小燕紅”的藝名,跟隨靚少佳主持的省港大班之一的勝壽年班演出,後又隨何芙蓮參加靚少鳳主持的劇團。靚少鳳是很有聲望的粵劇小生,他很喜歡聰明聽話又勤奮好學的紅線女,有空就教她發聲的功法和行腔吐字的技巧,為她後來的唱功打下了良好的基礎。靚少鳳還是“紅線女”的創造者——他認為“小燕紅”的藝名不好,主張取《紅線女盜盒》之意,改藝名為“紅線女”。恐怕他想都沒想過,這個名字後來會如此耀眼奪目。

何芙蓮在紅線女的早期發展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她還帶領紅線女結識了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人物之一——馬師曾。馬師曾成立的太平劇團是當時省港最具號召力的戲班,紅線女從第三花旦做起,在湛江、廣西等地演出了多出馬派劇目,並在馬師曾的言傳身教下成長迅速。

1943年,因為正印花旦臨時有事不能演出,紅線女在《軟皮蛇招郡馬》中第一次擔當正印花旦的角色,不過當時海報用的是她的原名鄺健廉(此前她在內地演出一直都是用原名)。當晚的演出非常成功,第二天的海報正式將她的名頭打出來——紅線女,從此,她成為馬師曾劇團的正印花旦。

1946年是紅線女藝術生涯中的一個重要年份。這一年的春天,她與馬師曾在廣州合演了第一個新戲《還我漢江山》,此前她在內地當正印花旦已有兩年多,但這次卻是她首次在粵劇活動中心廣州以大班正印花旦登台。當時行家和觀眾對她的評價是:先聲奪人,年紀輕,扮相好,做功不夠細緻,前途無限。下半年,紅線女又在香港演出新編時裝戲《我為卿狂》,這齣戲有馬師曾、靚少鳳等強大陣容,劇情又貼近市民生活,連演一個多月,轟動香港,盛況空前。觀眾對當時還未滿20歲的紅線女也更加熟悉了。

除了活躍在粵劇舞台之外,紅線女又開始接觸到電影和唱片兩個領域。1947年,她一連拍攝了《我為卿狂》等三部電影,灌錄了兩張唱片,拉開了進軍電影與唱片領域的序幕,成為深受歡迎的紅星。這種經歷不僅讓紅線女聲名大振,也讓她在經濟上日漸豐裕,還找到了更為廣闊的施展天地,在新的藝術創作中不斷獲得驚喜,也使她更為重視藝術素養的提高。

成戲·紅派

上世紀50年代,香港的粵劇界掀起一股粗製濫造之風,許多劇目根本不講究舞台設計,甚至沒有導演、沒有劇本。紅線女對這種現象非常不滿,1951年,她參加寶豐粵劇團,演出了《一代天驕》,因在劇中以動作、表情來豐富唱音,在觀眾中大受歡迎,從此香港報紙就出現了“女腔”這個詞,漸漸地在觀眾中也越傳越廣。此後,紅線女深感藝術上面臨的發展困境,不願意隨波逐流浪費自己的藝術生命,於是邀請馬師曾、薛覺先兩位粵劇大師,自發組建了真善美粵劇團。

1955年,她在一次應邀回國參加國慶觀禮活動後,拜會了周恩來總理,結識了梅蘭芳等大師,深為國內欣欣向榮的發展形勢所觸動,毅然放棄了在香港的盛名厚利,下定決心。回國發展,就此揭開了藝術發展的新篇章。

儘管在“文革”期間遭受不公正待遇,並因此有十三年的時間沒有登台演出,成為一段生命之痛,但紅線女從來沒有為自己當初的選擇後悔過。的確,回國之後,紅線女創作出了一系列優秀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如《搜書院》、《關漢卿》、《昭君出塞》、《山鄉風雲》、《劉胡蘭》、《白燕迎春》等劇目,都是觀眾耳熟能詳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

紅線女的音域寬廣,具有清脆中見圓潤、明亮中帶醇厚的嗓音特點,她在繼承粵劇傳統唱腔的基礎上,又吸收其他劇種乃至曲藝、西洋聲樂的演唱技巧,形成獨樹一幟的“紅腔(又稱女腔)”。粵劇唱腔多變調,她能不用過門,而以裝飾滑音過渡,不著痕跡,令人耳目一新。粵語字調倍於四聲,且多閉口字和喉音、鼻音,唱腔字多調促而少長腔,她能純熟地運用粵語音韻規律和粵劇行腔特點,充分發揮出咬字輕盈、過腔流暢、歸韻清正的演唱技巧,即使遇到歸入鼻音的閉口字,也能使行腔跌宕多姿,收音純正,在餘音裊裊中表達出真切的感情。聲圓腔滿,貫注始終,故有“龍頭風尾”之稱,形成獨樹一幟的“女腔”,是當代粵劇舞台上流傳最廣的唱腔流派。

從“紅腔”到“紅派”,正是紅線女藝術上不斷走向成熟與完美的過程。紅線女在表演上以刻畫人物細膩見長,她所扮演的婦女形象如《關漢卿》中的朱簾秀、《搜書院》中的翠蓮、《山鄉風雲》中的劉琴等,影響非常大。她在舞台上塑造了一系列個性鮮明的形象,讓自己的藝術生涯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也讓“紅派”藝術之花蓬勃盛開在南粵大地之上。

也許,紅線女剛開始時並不是有意識地要創造一個什麼流派,她只是想踏踏實實地演戲,用心去感受劇中人物,用心去學習、借鑑、吸收其他劇種乃至西洋藝術的形式,結果,反倒成就了風格鮮明的“紅派”藝術。難得的是,無論是面對東方藝術還是西方藝術,紅線女都能夠始終堅持以我為主,通過大膽地吸收與變革,達到創新與傳統的和諧統一,最終成為粵劇中渾然一體的組成,體現出她作為一個天才藝術家非常成熟的一面。

一代又一代“紅迷”的形成,正可以看做是對紅線女藝術魅力的充分認可。

成人·紅豆

一個流派的形成,除了有流派自身鮮明的特色外,還應該有經過時間考驗、觀眾認可的代表劇目;更有一個不能忽略的因素,那就是藝術流派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