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給12級經管新生辯論隊的一封信

覺得應該寫點什麼,以抹去一群人賽事失利的陰霾,順便總結辯論帶給我們的真諦。“勝不驕,敗不餒。”說不定能給某些像我這種一不小心辯論四年的學弟學妹開個好頭。當然也有可能說了也是白說。

關於辯論賽的結果

辯論之謂競技遊戲,是綜合素質的較量。素質這個東西類似跑步,平時是需要鍛鍊的。等到真要要比賽最後一刻,再怎么信誓旦旦、再怎么痛下決心、甚至再怎么努力,遇到強大的對手,恐怕是無法改變不了最後的結果的。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跑步也好,辯論也罷,都是平時日積月累的訓練的結果。平時的見聞多,才能感觸多;感觸多,才能思考多;思考多,才能積累多。等到真正準備辯論題目的時候才能厚積而薄發,才能比別人多準備一步,不至於讓許多啟觸,許多想法於比賽之後悵然地飛濺出來。所以備戰決勝負,不是從比賽題目下來之後才開始的。

幸好,辯論給人的收穫,不僅僅是比賽的結果而已。一次辯論賽勝利的人,可能會見好就收停止辯論訓練的道路,反而辯論失利的人,會繼續探尋辯論過程的真諦。我想,如果生搬硬套、望文生義、強加定義、主觀斷言、嬌柔做作等等諸如此類的弊病能夠通過這次初賽失利的結果痛定思痛地反思的話,那么大一新生以後3年的辯論之路,且不論成就如何,我想路途上至少會幹淨許多。如果還能額外養成獨立思考的習慣,結交一批朋友,收穫些許友誼,發現一些興趣,那真的算是值了。

不是取經,是交流

辯手與辯手之間的對話,不是取經,而是交流。跟人交流辯論,跟他進大學幾年是沒有關係的。領隊是組織者,教練是啟發者,其他人都是參與者——沒有絕對意義上的老師。這樣才能有思維碰撞的火花。

這屆的帶隊的人時常問我,這個觀點對嗎?那個假設成立嗎?如果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那樣?如果真理之神阿波羅能讓觀點自然而然就能顯真或者顯假的話,這本身是否就違背了辯證法的原理呢?絕對的真理好比是廢話,我們往往執其“兩端”而用其中,辯手就是為我們明其“兩端”(或者說明其某一端)。而這往往並不是想想中的那么簡單,因為我們通過辯論賽剖析的命題,不僅在於字面意義,更在於生活中的解釋。而生活要比命題本身複雜得多。所以與其問別人能不能這么說,不如先問一下自己為什麼要這么說;問別人應該怎么說,不如思考下為什麼能這么說、還能說什麼。這樣才便於思維的碰撞,便於把一方的問題分析透徹,形成立體化的立論結構。在實戰的短兵相接中,才不至於敗下陣來。

訓練的誤區

填鴨式的訓練模式在辯論場上是行不通的,因為辯論賽從來不著重考察辯手記憶能力,而考察辯手的詮釋能力。所以你跟我說“你告訴我怎么說吧”,我覺得我這么說是可行的,而你這么說的話,辯論場上就會失敗。為什麼呢?立論的大樹如果沒有思考和理解之水的澆灌,是很難枝繁葉茂的。如若不然,那么複述“大樹”的時候,其實已經退化成“樹苗”了,而最後在辯論場上呈現給觀眾的,恐怕只剩下埋在地下的“種子”了。又何來拋磚引玉、引經據典,何談是智慧的較量呢?

辯論考察的是人迅速學習的能力。觀眾花一個小時來聽辯論賽,而不是去聽脫口秀,是因為你能夠告訴別人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並且能夠說的有聲有色,僅此而已。由此我們可以看出辯手要做的事:說他拿到辯題之前他不知道的事,用非常態的方式去表達。我們從小聽老師上課會不由自主比較哪個老師講課生動,哪個老師講課枯燥。我們不能選擇老師,但是我們能選擇聽不聽辯論賽。所以,辯論賽場上,你想扮演哪個角色呢?辯論隊里,你又在扮演什麼角色呢?你為你所想要扮演的角色,做好準備了嗎?

其實各學校的新生辯論賽,勝方也好,負方也罷,之於辯論之浩瀚大海而言,只算是稍微入個門而已。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