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教師演講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那是一年的秋天,容若望著窗外,不忍再看那蕭蕭的黃葉被風吹落,關上窗子在殘陽之下細細的思量!

酒醉而沉睡不起,讀書而對笑噴茶……這時屬於容若的點點滴滴,可回憶起來竟是那么的愛入肌骨,那么的痛徹心扉!可那分明是容若和盧氏之間最平凡的小時,正是這最平凡的快樂,讓容若無法忘懷!那一年盧氏因難產而死,時年二十一歲。容若的心靈淨土也跟著消失了,曾經在他們的世界裡,她是萬古不竭的長江水,他是溫柔繾卷的巫山雲,而如今卻陰陽兩隔!

這是一首對亡妻盧氏的悼亡詞,上片觸景,下片傷情!時光總是微小的,總在你不經意的時刻溜走,而那尋常的快樂,也一去不復返了!

“當時只道是尋常”,這該是塵世間的人們最最不該悟透的道理了,可經歷了盧氏的去世之後,容若卻真真正正的看透了它!

容若的名句有一種不同於他人的風格:簡單直白,直抒胸臆!譬如“人生若只如初見”,譬如“相看好處卻無言”,譬如“情到多時情轉薄,而今真箇悔多情”。而這句“當時只道是尋常”亦是如此,這是塵世間最平常不過的情感,以這樣一種方式道出,卻在第一眼便能把人打動!這種情感容若有過,你我之間也都或多或少的有過,容若的好,便在於這明明白白,不加雕飾。

這句“當時只道是尋常”在我看來只不過有兩個字——若 和 悔!

若。人生若只如初見。

若,他和盧氏不曾相遇,相識,相知,相戀,容若或許便不會這般一生為情所困!

若,他不曾在婚前心中還有一個已經進宮的戀人,盧氏也不會這么想要個兒子,或許也不會因此而死!

若,容若不如此多情,在盧氏去世之後戀上其他的女子,或許也不會寫下“自傷情多”四個字!

可是容若何曾不識得這個在他名字中的字呢!這個字,是失敗者的自欺欺人,不是將希望寄託於老朽枯爛、灰飛煙滅的過去;就是寄託於虛無縹緲、形跡可疑的未來。當現實無法挽回,只能在語言中實現憧憬,可是無論你的話在邏輯上多么的天衣無縫,現實總能用超越邏輯的方式告訴你它有多殘酷!

明知道如此,可容若還是為她說進了這個若字!若沒有遺憾,一生不必說“若”,而說再多的“若”,也難免不遺憾!

這個“若”卻永遠無法實現,容若能做的便是在殘陽之下回憶往事。 花,不解語,亦或:語,不解花。在逝去的光陰中,容若依稀可以看到昨日的:

酸、甜、苦、辣,

春、夏、秋、冬,

還有,……

他和她,

所有已成為過去的人、事、物,他們的名字,就叫做歲月……

而用來記載歲月的那些印象,他們的名字,就叫做——回憶……

而這兩樣東西怎能再次回到你的生活當中?容若剩下的也只有了——悔!

悔。情到多時情轉薄,而今這個悔多情。

他悔,悔自己當時沒有好好的珍惜與盧氏在一起的時光,以至於如今如此的遺憾!

他悔,悔自己在婚後無法忘記進宮的戀人,無法做到像她愛自己那樣愛她!

他悔,悔自己當初不知道什麼叫做“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他悔……他要悔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對於這句“當時只道是尋常”,我也有也更深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