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演講稿:關於母親的幾段記憶

記憶中我童年時的母親是忙碌的。那時家裡果園菜地和稻田加起來有十來畝地還養豬加上我和哥哥兩個小搗蛋的一大堆事,而爸爸常年在外做些小生意所有的事情就都落在母親這個身高只要一米五的女人的肩上了。那時母親每天都是四五點就起床開始做飯、挑水、洗衣服、伺候我們吃早餐,然後餵豬下地開始一天的忙碌,直到晚上把我們兩兄弟洗乾淨後還要鉤花(做手工)直到深夜。

由於我的膽子太小,直到五六歲的時候我還跟著母親睡,那時我幾乎每天早上五六點的時候都會醒,一翻身摸不到媽媽就會自己摸下樓。這時媽媽總在灶前做飯,看到我下樓就會找張小凳子坐下把我抱在懷裡,一邊往灶堂里塞稻草一邊給我講蘇武牧羊或是楊家將的故事直到我重新睡著。不知道是灶門冒出來的熱氣還是母親的體溫,直到現在我還能感受到當時的那一種溫暖。這便成了我關於母愛的最早記憶。

進入青春期以後我們母子的關係便不再這么和諧了。我開始和同學們比穿著,媽媽買的衣服總是覺得太俗氣,新買的衣服故意鉤破個洞,別人買了新的腳踏車,我也想要就故意把自己的腳踏車弄壞,飯桌上也不再有什麼吃什麼,總是到處挑刺。而母親總是如大海一樣包容著我的一切。十四歲那年我進城讀書,因為要住校,臨行前的那個晚上媽媽為我收拾好衣服和生活用品裝進了袋子裡。當時我覺得那些衣服穿進城去一定會被同學們笑的,於是將衣服和生活用品倒了一地。媽媽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重新將東西收拾好,只是眼淚開始一滴滴不停的往下掉,多年後我才理解當時她的眼淚並不是因為生氣流的,她是在為她初次離家的小兒子擔心。

我上高中的時候,哥哥也在汕頭上中專,由於學費和生活費的上漲,家庭經濟壓力逐步增大。母親開始學著村裡的人做起了“走鬼”,就是挑一擔水果或別的什麼土特產到城裡去叫賣。有一次媽媽在汕頭叫賣的時候遇見了哥哥,哥哥說:“媽,你以後不要來汕頭賣了,要是我和同學一起碰到你,我不跟你打招呼也不是,打招呼你讓我怎么跟他們說啊。”於是母親不再到汕頭去賣了,而是去更遠的潮州和揭陽賣,只是從村里出發的時間由原來的四五點改到了兩三點了。現在每當看到城管在驅趕“走鬼”的時候,我還懷疑母親是不是在慌亂逃跑的人群當中。讓我不能理解的是兇惡的城管的驅趕沒有把母親趕出汕頭,倒是兒子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做到了。

在我大學時代,家裡因為供我上學開始負債。而母親卻不改往常的從容,她在家裡養了幾隻雞等她的小兒子回家好燉雞湯給他喝。大三的暑假,我回了家,當時由於大四的學費還沒著落而我又在準備考研究生,心理特別煩。就在這個暑假的一個下午母親說了一段我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位不識字連電話都不會打的農村婦女口中的話。當時我和母親坐在家裡的客廳閒聊,母親一邊鉤花一邊對我說:“兒子咱們現在欠人家的錢你別放在心上,只要你有才華咱們再借十萬八萬的都不怕,該投的錢就得投,等你以後碰上機會了,不用一兩年就能還上了。”媽媽說這話的時候頭都沒抬戴著她的老花鏡繼續鉤著她的花。我不明白是什麼使得她對她的兒子如此地自信的,但正是她的話促使我考上研究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