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演講稿:信仰的歷程演講稿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上午好!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就像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是我難以再回去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做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沓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如同從一張白紙起步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並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學弟學妹說點什麼。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牆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亘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時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遊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於偉大的網際網路。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20多年時光,中國到底走了多遠?存放我們青春記憶的“三角地”早已蕩然無存,見證你們少年心緒的“一塔湖圖”正在創造新的歷史。你們這一代人,有著遠比我們當年更優越的條件,更廣博的見識,更成熟的內心,站在更高的起點上。

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上,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薰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詩詞,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盪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害怕的,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於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於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於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們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於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麼20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那一代人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入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世故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並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的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建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氣宇軒昂地屹立於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裡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麼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聖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