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共產黨員:我的黨員父親

我身邊的共產黨員:我的黨員父親

父親1946年入黨時,還在山東革命老區,全國還未完全解放,黨的工作時刻受到來自敵人的威脅。20歲的他擔任了鄉黨委書記。當時黨員開會都是在半夜秘密召開,散會時還不能一塊兒走,相互之間不得見面,可見當時的形勢何等嚴峻。然而正是這種險惡的環境,才真正鍛鍊了父親作為一個共產黨員過硬的素質和黨性!

1950年,父親放棄了較好的工作環境,積極回響黨和國家的號召,穿上軍裝奔赴抗美援朝的前線。去的時候他的身份是區委幹部,他想到前線需要更多的英勇戰士,就通過自己的努力工作,動員了30餘名區裡的優秀青年一同去了朝鮮,一入伍就任排長的他衝鋒在戰鬥的最前線,數次立功受獎,為保家衛國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在韓戰期間,大多數時間每人每天的口糧只有一兩辣子面,三兩高梁面。但這絲毫沒有減弱他們抗擊侵略者的鬥志。也正是因為當時惡劣的飲食條件和戰鬥環境,使父親患上了終生備受折磨的胃病,並最終因此病離開人世。

當戰爭結束後,倖存下來的父親被部隊送回國上了3年的速成中學,幸福地掃了盲,這也是他一生的最高學歷。

1963年周總理提出抽調20萬軍隊幹部支援邊窮地區,當時軍隊幹部的待遇遠遠高於地方,但父親沒有猶豫,堅決服從了組織安排。當組織上徵求他的意見時,他只是提出儘量分到靠鐵路近一點的地方,以方便回家探望年邁的父母,然而最後連這點願望也沒能實現。

當年他分到湖北省穀城縣,報到時,因為火車只通到襄樊,還得轉乘汽車到縣城邊上,再雇輛板車拖上全部家當,走了十幾里路才趕到縣城的工作單位。那時父親工作的條件非常艱苦,交通條件又差,經濟條件又不好,20多年裡,他僅僅只有一次回山東老家探望父母。但我從未聽到過他有什麼怨言。

1968年父親被安排到衛生院當院長,當時正值文化大革命時期,父親從上任第三天開始就被打為走資派,戴高帽、挨批鬥成了家常便飯。至今我仍然清楚記得,年幼的我常常爬在窗戶上,偷看父親戴著一頂一米多高的帽子被批鬥的情景。但父親始終不改他對黨的無限忠誠。記得那時在家裡,他經常在吃飯前帶著一家人面對毛主席畫像,背誦毛主席語錄,他這樣做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忠誠,決不是為了做給別人看而走的形式。1976年毛主席逝世的訊息傳到他耳邊時,他驚呆了,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面。

1983年父親接近60歲了,即將退居二線。組織上徵求他的意見,希望在他退居二線後繼續擔任二線職務,但他堅決要s一退到底#炕再擔任任何職務直到離休。?86年父親得知自己身患胃癌之後,為了節省單位寶貴的經費,除動手術期間外,堅持不住院,而由我的母親和妹妹們在家中照料,甚至去世前對他的急救都是在家中進行的。我至今清楚地記得,我和妹妹在深夜裡冒著寒風,跑著到醫院去為父親取急救用的氧氣和藥品的情景。

父親從不計較個人得失,1986年他離休時一個月只有120多塊錢的工資。當時在部隊擔任連長的我工資已高過他許多。一個工齡40年、黨齡40年的離休幹部,待遇竟低於工作才XX年的兒子。但父親卻從無怨言,我想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因為他具有一種崇高的思想境界和良好的黨性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