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寶貝給予我文字上的囚牢,猶如波光瀲灩的水牢。而我站在水牢深處,仰望天空疾疾掠過的飛鳥,口袋裡裝著坐井觀天的幸福。
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寫她,一個異常漂泊的靈魂,一個可以將文字寫成寂寞花朵的靈魂。安妮寶貝在水中編織了一座空城,而我倉皇的站在這個城中,像個迷路的孩子。安妮說她的掌心是有空洞的,而我看看自己的掌心,乾燥而溫暖,掌紋雖然錯綜但脈絡清晰,我想我最終還是一個孩子。我只是需要安妮以尖銳的姿態在適當的時候用適當的力度對我的靈魂進行必要的穿刺,好證明我並不麻木。
我想我是喜歡安妮的,但有時候我會主動拒絕。因為安妮總是給我大片大片措手不及的空洞以及內心流離失所的荒蕪。我想那不是我這個年齡應該承受的。所以我拒絕。
可是很多時候我需要一些敏銳細小的疼痛,讓我抵抗生命中呼嘯而來的麻木。
我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像安妮一樣真正將自己放逐,安妮對我來說就像是開在水中的藍色鳶尾,像是生命里的一場幻。幻覺降臨的時候我們從時光的兩個入口分別進入,幻覺消失,我們也就告別。安妮依然是那個落拓但美麗的女子而我依然是哪個背著書包每天努力讀書的孩子,什麼都沒有變。
一直以來,城市生活在當代文學中久久缺席,於是安妮來了,帶著他那些陰鬱冷眼的文字,也給人們帶來了傷口以及疼痛。
那天在榕樹下看了安妮新鞋的散文,寫她工作的樣子,寫她健康的疲憊,突然發現了安妮明媚的一面,讓人很是驚喜。有個網友評論說:安妮,很高興看到你陽光的樣子,丟下那些陰冷尖銳的文字吧,只要你快樂,我們都會快樂的。
感動了,為那個不知名的朋友。
快樂不是煙火只開一瞬,快樂永恆。
送給安妮,也送給我所有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