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瞻仰者

“我相信你的愛。”詩人站在林後,喃喃低語。

屬於夏日的詩,在冬天讀起來反而更能感到溫暖。

掠過采果園丁頭頂的飛鳥,穿透黎明前朦朧的晨光,卷過雲朵的邊角的同時沾染了森林高處樹梢上的凝露,划過天空不留痕跡。躲在樹叢間的追求者沉默的瞳孔里映射著淡薄的光,模糊而真實。

雨後的世界淡泊而清醒。正如讀他的詩一樣,似有緩緩流水從山澗淌下,彎進心田,以緩慢的姿勢,流出滿滿一腔的清新與寧靜。薄暮的晨光從地平線處發散,千萬縷光芒明亮了大地,恍恍惚惚間,風大起來了,海在呻吟,樹葉在黑暗中低語嘆息。

“我曾經歷過,也曾失望過,還曾體會到死亡,於是我以我在這偉大的世界裡為樂。”來吧,到他的林子裡去,白晝和黑夜,鐲子和花環,有人將空罐頂在頭上,搖擺著裙擺焦急地走著。白晝里的露珠閃著晶瑩的碎光,花草互相依偎,訴說著溫情。來吧,到他的湖上來,裝滿你的水罐。汲水人的謝意它從不接受。湖水變成了歡快活潑的溪流,一路橫亘著的大石磨平了它的稜角。當它成為海洋便就浸染了開始於結束,如同最早來到和最晚離去的那縷陽光。它們都在給予著,以沉默的方式。它們愛著彼此,愛著這個偉大的世界。

“自然是純潔的,但它一旦有了思想,就再不可能純潔。”除了有明亮的清晨,溫柔的黑夜,還有孤獨的黃昏,飄搖的風雪。或許愉快相遇的下一頁就是誤解的離別。我們站在人類這一邊,腦中開著憂慮和寂寞的花。“我們看錯了世界,反而說它欺騙了我們。”我們何時才能看對它呢?當生命的喜悅漫延至每一個角落,幾隻野果隨風而動,簌簌作響,落至地面。就在那一刻,花環落在了頭頂,小小的拳被握住,腳鐲叮咚作響,林中的姐妹發出笑聲,母親開始講起故事,漸漸的有什麼東西甦醒。詩人的風,穿越海洋和森林,找尋它自己的歌聲。

他的目光如此愉悅,因為它愛著世界。即使這個世界仍存在著陰暗、自私、欲望、背叛與骯髒。即使只有小小的飛鳥停留於他的附上,歌唱著愛語,但已經足夠讓他虔誠地瞻仰整個世界,讚美著高唱著,深信不疑。正如某個對生命的告白者所言“我相信你的愛。”

初二: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