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一生

[夏],一個性格暴烈的莽漢,幾乎包攬了所有常人無法容忍的缺點:燥熱不安、狂熱無度,淫威無恥。我對[夏]表現出相當的容忍度,因為我知道[夏]的本質不壞:百姓出生,學無所長,幾無涵養,不能只望他如紳士般彬彬有禮。

[夏]少時長相英俊,曾經瘋狂地追求過[春]——那個氣質娟秀的女孩。[春]面容姣羞,情意綿綿。[春]的皮膚晶瑩剔透,常穿著花艷的衣裳,隨風飄逸,引來蜂舞蝶飛。當英俊的[夏]忽然出現在[春]的眼前,[春]幾乎被[夏]的英姿迷倒。很快[春]與[夏]就交融在一起,纏綿得讓人嫉妒…

可惜好景不長,也許[春]過於柔弱,也許[夏]強悍如牛,令[春]畏懼,總之,有一天[春]倒在了[夏]身前…

[春]離去後,[夏]性格突變。他喜怒無常,獨來獨往,不再溫柔纏綿;他常在炎熱的中午現身,讓行人喘氣加急,汗流滿面;他惡作劇般地在萬里晴空中突然大雨漂泊,狂風肆孽…。

[夏]的惡劣催熟了大地,桃李紛紛墜地,瓜果澎脹得腰圓體胖。[夏]最大惡行是他毫不留情地打亂人們的思維,多數人面對[夏]都變得焦燥。在[夏]日,我很難冷清下來寫一段文字,既便寫也是雜亂無章。有時禁不住對[夏]大發雷霆,可心裡清楚,那不過是自我發泄,無濟於事。

無奈之下我想起[夏]的好處:[夏]讓黑夜變得短暫,人們有更多的時間享受白晝。那[夏]夜悠閒的漫步和晨[夏]清涼的空氣如沐[春]泥。我甚至沉醉於仲夏的午覺,酣睡的半小時使下午頭腦保持清醒,足以完成基本的作業。

[夏]尚且年青,[夏]的折騰是青年人的折騰,[夏]的狂暴是青年人的狂暴。自己步入中年後,對[夏]慢慢就變得寬容而不苛求了。讓[夏]冷靜的唯一良藥是等待,是時間。當風韻成熟的[秋]悄悄蒞臨,[夏]自然會收起他張狂的狼性,變得順服,最終淹沒於如虎的[秋]剎里。

或許真的到了那一天,人們會象懷念[春]一樣,記起[夏]的美好:青春活力、熱情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