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如畫

人們經常用鮮花來比作美女,美妙絕倫,風姿綽約,讓人遐思邇想,怦然心動。不過,這好像太俗,我還是喜歡用“畫中人”來說明美女的美艷,美女如畫,你定會浮想聯翩,穿越時空,想有多美就有多美。美文也是如此,美文如畫。

美文如畫,貴在布局。畫有布局,講究形式,有時三線兩點,淡淡幾筆,神韻俱出;有時潑墨如水,濃墨重彩,形態畢現。如“深山藏古寺”,這幅畫好在哪裡呢?好就好在構思巧妙,那位高明的畫家,根本就沒有畫廟。畫的是崇山峻岭之中,一股清泉飛流直下,跳珠濺玉。泉邊有個老態龍鐘的和尚,一瓢一瓢地舀了泉水倒進桶里。就這么一個挑水的和尚,就把“深山藏古寺”這個題目表現得含蓄深邃極了。那些落選的畫家並非畫技不好,他們落選的原因是因為構思平庸。而那位聰明的畫家過人之處未見得是繪畫技術,但由於他巧於構思,選擇了老和尚挑水的角度,就使畫面含蓄,能啟發別人的聯想。對於美文來說,仔細審題,選擇新穎的表現角度,巧妙地布局是十分重要的,即“文似看山不喜平”。如莫泊桑的《項鍊》,寫的無非是一個婦人為了享受一下上流社會的生活,借了一條項鍊,參加了一次舞會……但大師精心設局,真可謂“尺水之中盡顯波瀾”,把參加舞會和賠償項鍊的情節寫得跌宕起伏,搖曳生姿,結尾處卻眼球大跌,項鍊是假的,讓人掩卷沉思,感嘆唏噓。我們平時寫的文章為何不美,就是不講構思,胡亂成章。

美文如畫,講究神韻。我國傳統的繪畫中,最重視的是“寫”出客觀事物的“神”,在表現上強調“以形寫神”。由於重視“神似”,因此畫面上的藝術形象就比客觀對象更典型、更真實,更顯生命力,更美。齊白石在《齊白石畫集序》中說:“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似與不似”的奇妙就在於傳神,因能傳其神,故尤顯其真,從而更生其美,讓人心蕩神馳。美文也是一樣,形散神聚,不能是生活的實錄。台灣作家李樂薇的《我的空中樓閣》這美文尤如一杯香氣四溢的清茶,淡淡的,恬恬的,卻又是讓人如此的回味無窮。這小屋是她心靈的港灣,是她精神的家園——“我出外,小屋是我快樂的起點;我歸來,小屋是我幸福的終站。”“小屋迷於霧失樓台的情景中,它不再是清晰的小屋,而是煙霧之中、星點之下、月影之側的空中樓閣!”她用心描摹出心中小屋的神韻,讓我們的心靈充溢著詩和美。試想想,這樣的文章本身不就是一幅幅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