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距迢遙

再見到你時,已是一年之後。

是個寒冷的冬夜,無邊的黑暗似乎覬覦著路燈投射的昏黃燈光,想要一點點將其蠶食,吞噬。透過這恍惚惆悵的光,我一眼便認出了迎面走來的女孩是你!

你拖著寬大的黑白色校服,那披及腰的唯美長發不知何時褪減成一頭飄逸的短髮,隨風凌亂著。你的左耳掛著刺眼的白色耳機。手機熒幕的亮光映出你略顯暗淡的面龐。你的身體仿佛隨著音樂律動著,已經沒有曾經那么安靜。一個未曾謀面的陌生女孩與你一起走著。你們在一起說說笑笑,偶爾推推搡搡,是那么愉悅。我從未見過你笑得那么過度,那么高興,只是少了一絲莞爾的美感。

你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走近了,你身體的每一隅都清清楚楚地映入我的眼帘,甚至細微的髮絲。你的身體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陌生的味道使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也許是由於我一直盯著你的緣故,你終於轉過了頭,但卻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了我一眼,便繼續盯著手機。那只是從我臉上掠過的眼神中除了路人的冷漠與空洞,便一無所有。雖然我也有變化,但你那個眼神卻使我的心禁不住劇烈地顫抖。

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但我卻忍不住回眸。可你那陌生的背影卻打濕了我心底的最後一絲餘溫。我轉過頭,踽踽獨行,心猶如這寂寂長夜般清冷。

經常進入你的空間翻看說說,可每次漫進我眼睛的卻是一些刺眼,妖艷的字眼與詞藻,那些清新,勵志的曾經是你的標誌性的話語,卻早已銷聲匿跡,這與你溫柔,恬靜的說話風格絕然不符。

你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我終於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撥通了你沉睡了一年的電話。熟悉的鈴聲使我的心砰砰地跳著,通了!……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你從未有過的冰冷的聲音:“我還要上課呢,先掛了。”電話里無情的“嘟嘟”聲像冰雹般砸向我的心底。我慢慢地掛了電話。原本期待的幻想中的那個甜美的聲音忽然變得渺茫,隨風而逝。我望塵莫及。

你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現在的我,只能默默地一頁頁翻看畢業紀念冊來極力挽留那一絲溫存。一張張照片中我們曾經可愛,稚嫩,無暇的笑臉使我的心緒更加複雜。仿佛眼前還浮現著一年級時我抓著你的衣角奮力奔跑時的天真畫面,仿佛耳邊還迴蕩著5.26後你說“中考結束後我們一起去國外旅遊”的堅定而清甜的聲音。

也許,身體的距離遠了,心的距離也就隨之遠去。

我會一直默默地守望著我們曾經純美的友誼。

希望。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