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霧很大,你要我送他走,卻什麼也不說,到了,我就一個人跑回來。什麼也沒做,感覺這個家從來就只有我,一個人趴灶台上,一個人坐著吃飯,有時候剩的多了,怎么也吃不完,就像怎么也咽不下去,因為剩的只有我。
每一天,我都想著你能回來,回來了,卻只是一個盒子,我等的不是你。黃桷樹的葉子都黃了,要掉光了,你還是沒有回來。我等啊等,被風吹得站不起來了,撿起一片片被落下的葉。有人說這種樹會結果,叫“開心果”,又有人說,只有栽樹的人死了,這樹才會結果。難道他還沒有回來?他們都說你回來了,我哭著、喊著,“樹都能沒有結果!他沒有回來!沒有!”
我把那些樹掉的葉子堆在你的墳前。看看,只有葉子,來,扒開給你看,沒有!你去哪了?我好想你,我把臉靠在土上,聽,我知道你還記得我的樣子,你還在和我說話,你想回來。斷草就像你的鬍鬚,扎到我的臉,就像真的你。可是,這哪裡是你,沒有溫度,只有冰冷的骨頭,連頭髮都被燒焦了。你不信?我就把葉子燒給你,把空蕩的一切都給你。但是樹不可以,因為你沒有回來,沒看到樹結的果子。誰取名的開心果。
你還在那裡,為了這個家的地方,你等著我去接你,我知道你的眼睛最後看到的一定是這個家,你一直背著他。我不知道你在哪裡離開,你倒在都躺在冰冷的路上,人們都過來看著、說著,你望著人群,實在找我嗎?是不是看到一個小孩,一邊哭一邊擦著眼淚,喊著:“爸爸,你別走,爸爸。”
現在每次回來,都要摘些葉子,放在你面前,這樹還沒有結果,等你回來了就該結果了,那時候在一起吃,肯定很開心,開心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