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被攔在了南門外,原因是無法出示通行手續。攔他的是一名保全,個頭很高,臉膛黑黑,站在門外,像尊鐵塔。這讓應邀來大學作報告的張處長有點尷尬。
車窗外,露出一張笑臉:“對不起,下次再來講學一定提前辦好通行證。”
保全表情嚴肅:“這跟我沒關係,您必須出示通行證。所有進入校園的機動車輛,必須出示保衛科核發的通行證。”
張處長的臉色變了,此時已有學生在圍觀。他顧不得儀表了,鑽出車,動作迅速地從皮包里掏出一款高端手機,狠狠地摁出一串號碼。可是撥出幾次都是忙音。張處長急得團團轉,衝著保全嚷道:“我是來做報告的,知道嗎?是應邀來作報告的!”
張處長的責備一聲高過一聲,保全依舊巋然不動:“對不起,我只是在執行學校的規定。”張處長的臉開始漲紅:“規定?規定是人制定的,知道嗎?”午後的驕陽里,張處長汗涔涔的臉更紅了。他上下打量那名保全,又轉到他的身後瞅了瞅:“小同志,做事要靈活,別一根筋!”張處長明顯拿出教訓下屬的語氣。
那名保全依然不理張處長,這讓張處長更氣憤了:“大學是開放的,知道嗎?沒有圍牆的大學才是真正的大學,知道嗎?”
這時的保全居然微微笑了一下:“道理,我說不過您,也希望您別為難我,學校的規定我不能破壞,這是我的職責……實在對不起!”保全的話讓張處長愣住了,認真地看看他,還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
張處長只好接著撥電話。這次終於通了。學校領導聽說情況萬分驚訝,告知他馬上派學生到南門接他,並且不住地陪不是。
張處長的心情好了一點,一種優越感慢慢襲上心頭。他瞥了一眼保全:“你很盡責。如果你為人處世的經驗再豐富一些就好了。”見保全站在那兒沒什麼反應,又踱起了方步:“你不知道,你們張校長是我老同學,這次講座就是他邀請我來的……”
保全還是無動於衷的一副神態。就在這時,兩名學生氣喘吁吁地跑來了,一個急忙向張處長道歉,另一個則拉過保全耳語起來。張處長的臉上見了笑,可幾秒鐘又定格了,他看見保全對那名學生依然搖頭。保全再次理直氣壯地說:“沒有通行證,誰打招呼也不行!”那名學生的臉氣白了,狠狠地瞪著保全。
看熱鬧的學生竊竊私語。張處長無奈地嘆了口氣,拎著包走進校園。走進教室很長時間,面對台下黑壓壓的學生,張處長總是進入不了狀態。於是,他決定來個題外話,就講他剛才遇到的事。他講了他的尷尬,講了他的困惑……台下的議論聲很嘈雜,這讓張處長更窘迫。
走出南門時,張處長不由得朝門崗望了一眼。夕陽下,那名保全依然站得筆挺,只是那張黑紫的臉上仿佛有流過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