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顛峰,世人才會以仰望的姿態看你。
真正的男人都避不了這種俗。記事時候起,長輩就一直給我們灌輸這種理念。有時候,我們也會懷揣屬於自己的夢想,剛與人提起,還來不及起航去追逐,就能有人把所有的弊端全都給你找出來。
自呱呱墜地那刻起,我們肩上就挑著一副名為“出息”的擔子。而後,父輩便開始用所謂的經驗替我們鋪路。一條筆直著延向遠方,兩面圍牆,沒有任何分叉路口的平坦大道隨我們的到來而誕生。
年幼時,我們享受這兩面圍牆帶來的安全感。背著笨重的書包,乖張前行。
行將告別童年時,我們趴在圍牆裡頭,望著外面寬闊自由的世界,心馳神往。總試圖翻躍過去,卻每次都會被兩雙築造圍牆的手及時拖拽著回來。一拖一拽,一翻一躍,圍牆始終沒翻過去,時間卻踩著我們的肩頭躍到了豆蔻年華。
時光的軸輪安然運轉著。只是一次不經意的將頭抬起,眸中倒影了傳說中象徵自由的那塊里程碑,它坐落在離我們不過數步之遙的前方。禁不住歡呼雀躍,疾步衝上前,撫摸碑上的那行文字:“向左轉,視野瞬間寬闊。”
只是當時里程碑忘了告訴我們:道路雖寬廣,卻是無法掉頭的單行道,非但不平坦且布滿了荊棘。
當我們鼓起勇氣,磕磕絆絆的走完這段路。回首望去,一路上,到處灑落著我們褪盡的稚氣。
那一頁,寫著我們的單純無知,也終於就此翻過。
父輩時常與人敘舊,話題起初是自己上半輩子如何沐風櫛雨,梨盡滄桑。最後繞著繞著,話題便繞到我們這一代人身上了,每當言及我們這代人在“溫室中成長”時,語氣里總能感受出他們羨慕的味道。每至此,我總會安靜的走開。
我始終不願以他們的目光反視我們,因為我排斥把兩種不同年代的心態,強行捆綁到一起去審視人生。也無法產生共鳴。如是換位思考就無半點意義了。
祖輩總喜歡獨斷的去牽引我們步向他們自以為正確的人生軌道上,那條軌道上,我們跳出了連自己都難堪入目的舞步。這,只是為了告訴他們,我們走的路,自己選。
每個人都有自己嚮往的生活,可在父輩眼裡,超過他們容於的範疇幹線,我們就是瘋子。
孰不知,他們懷念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往事於我們而言,無關痛癢,看了許多與知青年代有關的電影,記憶仍舊淡薄。
有一回,蘇小沫聽的膩煩了,扯著嗓子問我:“哥,如果讓你選擇,你是選做溫室中的花朵還是山上的野草”?
很乾脆的回答了她:“選擇野草,風霜雨露晴旱淹枯榮,九種滋味它一年便能體驗完。就算野火燎原,來年春風一到便重生。反觀溫室中的花朵,表皮浮華,根基極差。努力將自己盛開,卻只是為了迎合世人的觀賞性。一輩子,就擺一種姿態,享一味生活,你說的清那種枯燥與乏味么?而野草雖醜陋但自知,從不與百花爭艷,也不與老樹攀高。就算命運將其安排在環境惡劣的壁縫中,也一樣能活出屬於野草的風采。然而,溫室中的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