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青春的城市

這是一座古老而青春的城市。

儘管她並不嫵媚。但她的恬靜與明朗,足夠讓你為她留戀。

當你從她身邊走過時,你會折服於她的清秀與安靜。兩旁亭亭而立的洋槐,片片繁密,層層渲染,在枝節的團聚中束成濃綠一抹,遮蔽了半個城市。馬路雖不太寬敞,但配合她的安靜已足夠了。路上偶爾駛過淡綠色的計程車,緩緩而又安靜地向四面游開去,讓你覺得這座城市好像剛剛從清晨的霞光中醒來,清秀、甜美,多情、矜持。

如果你駕車來遊覽這座小城,你會感覺到車子仿佛在一個巨大的棋盤上行進,縱橫的街道非常整飭,如線條劃出一樣齊整,筆直延伸到遠方,如果你一不小心彎進了另一條街道,別擔心,到前面轉個彎兒,你又會回到了原來的路上了。

兩旁的行人與店鋪都很稀少,絕沒有大城市或稠密人口居住的感覺,當你走在大街上,只會看到遠遠地從對面走來一兩人,倏忽間相遇,倏忽間又遠了,如一陣微風輕輕飄過。讓你感覺到行人之間的距離才是最合理的心理距離。從來不會讓你感到有壓迫感。

她很古老。遺留城池的磚瓦都透射出殷商時代的氣息,城牆上的字片無不烙印著甲骨文的厚重。參天古木,綠柳藤蘿,沿河岸花,亭台軒榭,把整座城市圍裹在詩情畫意之中,讓你觸摸遠古,卻又結聯現代。旖旎萬千的風情與千年帝都的氣勢,定會讓你傾倒,使你膜拜。

她很年輕。也許只成長了廿年的青春,所以有股青澀的味道。但她很單純,單純到連她的店面都是那樣簡潔而不矯情。找不到一家有成熟感的店鋪,這些店鋪大部分是兩層的房屋,沒有高度,沒有色度,更沒有亮度,就那么幾個藝術字就把她的身份與行當全標示出來,門面的裝飾,好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一樣,雖然也知道了美麗,但卻從來不曉得怎么打扮一下。純淨地昂起頭,讓你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內心世界。商場裡的衣服卻是蠻有品味的,儘管這些品味透露出青春的原色,但你不要嘲笑她,因為她很年輕。所以很少能看到有適合中老年消費者的穿著在賣,好像所有的衣服壓根就是為時尚而準備的。

當然,或許她的時尚並沒有代表整個城市,也只是簡單地散落在各個角落。門面不大的咖啡廳,沒有色彩的音樂茶座,頗有風情的小酒館,零零散散,隔三差五,好像被扔在一些角落裡。如果你不留心,很難發現她們的蹤跡。也許她們只是為熱戀而多情的男女而存在著,所以,這些時尚的處所不需要喧囂與熱鬧的圍裹。她們只是閉上眼睛,羞澀而多情地等你心跳而來。

沿著新修的西城之路,一直東進,你會發現進入了一個透散著迷濛而多情的城中園林。有樹,有花,有水,還有並未全部移除的小土嶺,蜿蜒曲拐地伸向遠處的更遠處。草坪上栽植著各種蔥綠的樹木,綠蔭下有紅男綠女在多情的喁喁私語,不時有私家車載著情侶通向遠處的水岸,車輛就停放在新修的車場上,草坪下是亮得發白的水帶,緩緩地,輕輕地漾起一圈圈漣漪,把整個園林的青春與浪漫傳遞開來,使你不得不停下匆匆的腳步,只想置身其間,成為風景中的風景。

我是不太喜歡大城市的,如果讓我去北京或上海住上三五天還可以,倘要在那裡生活一輩子,我會感到難以呼吸。那裡的高樓,聲浪,色彩,更重要的是那裡的人流,會把我圍合,讓我窒息。我以為,人口密度大的地方,只會讓你感到心靈的疲憊。而這裡卻很舒適,這種愜意或許是由於她的人口密度適中而創設成的。

不曾一次感嘆,這是座厚重古老的城市,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座洋溢著青春與浪漫的城市,因為她的乾淨明朗,博大幽深,總能讓浮躁的心靈得以安寧、淡然,總能找回田園風光的愜意、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