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看張愛玲,但前天晚上我在廚房做蘿蔔燉牛肉,一個朋友在微信上給我發林徽因,我說:“我不喜歡林徽因,不如張愛玲實在,或許張愛玲能陪著我燉蘿蔔牛肉,但林徽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張愛玲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
這應該說最典型的張愛玲語言,袍子是生活中最實在的東西,說是華美的袍,而不是說美得像花,這正是張愛玲人生理念生活化的表現,所以很多人評價張愛玲,說她是“生活藝術化,藝術生活化”,恰如其人。爬滿了蚤子,當然是說生活的煩惱紛紛擾擾,從一個貴族的子孫逐步變成一個世俗化、生活化的自食其力的小市民,不管從時間上,還是空間上,還是社會大背景上,還是東西方文化交融上,張愛玲經歷了太多,因此,張愛玲的人生應該說是立體的,具有質感,從某種角度上講,這種生活的蛻變,有點像亂世佳人中的斯嘉麗,而只是當她一頭扎進胡蘭成的懷中後,就是她悲劇的開始了,而最後毅然離開胡蘭成雖也帶有了幾分斯嘉麗的果敢,但卻少了斯嘉麗的幾分堅毅和樂觀。沒落貴族家庭的身世,以及切切實實的生活壓力,使得張愛玲的文字侵透悲情,但卻能實實在在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林徽因說“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的呢喃,——你是愛,是暖是詩的一篇,你是人間四月的天!”
這是最典型的林徽因語言,裊如天籟之音,力比多過剩的人會讀得如痴如醉,多讀幾遍,哪裡是在人間四月的天,根本上就已經是不在人間。不可否認,張愛玲是因為文字聞名,也因文字傳名,但是林徽因或許是因為緋聞留名,我們知道最多的不是林徽因的文字、成就,而是因為那段至今還為人們津津樂道的故事,林徽因與梁思成、金岳霖、徐志摩。林徽因的多情不僅僅是在文字上,其實她與金岳霖、徐志摩的這段糾纏也是其一手導演的,享受著這種模糊的曖昧,如同吸毒聊以為生,說穿了不過是中國老話“飽暖思淫慾”的寫照。很多文章將林徽因的這段故事寫得很美,不過是青春痘長在別人臉上不上火的心態,放在今天不過是則緋聞而已。縱觀林徽因的生活,缺少張愛玲的厚重,沒有任何負重的飄在空氣中,其實她不屬於梁思成、金岳霖、徐志摩任何一個人,她永遠屬於自己的夢。
林徽因的幸運在她遇到了梁思成,而張愛玲的不幸在她遇到了胡蘭成。所以,人的命運其實就是你會遇到什麼人,冥冥之中你選擇了什麼人就是選擇了什麼樣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