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白了我們的頭,轉身當初走過的路早已成了泡影,只留下一地孤獨的背影……
--題記
今早起床來到陽台邊,忽然看到樓下盛開的槐樹,頓時沒有因它的槐香十里而欣喜,而是仿佛看到槐樹默然地寫下回憶之曲,盛開的槐花幾乎“霸占”了整個槐樹,眼前的畫面在傷感的我看來便如一位青年頭戴一披花甲白髮,低頭看,短暫的花開最終還是一點一點凋零,“注定花開,注定花落”,生命一旦結束,便不會輪迴。大概是自然靈物那一如花開美好的綻放生命,才贏得明年的涅槃重生,年年花開如常,只是慢慢期待地用心去等。
漫步校園,站在白橋遙望遠處的樹木,竟也是花滿枝頭,槐花的落葉如帶香的片片雪花,點綴地石路上像開滿花的石頭,陽光溫柔的灑在它們身上時,又如吉光片羽,甚是耐人捨不得錯過這一瞬的畫面,不經意的轉身,那畫面消失了,低頭繼續向前走尋找下一個風景。
遙想人生之路,我總是滿懷欣喜地期待下一個路口,下一處風景,下一個值得我等待的人。路一直在延伸,原地出發的我卻少了曾經的痴痴期待,當時苦苦傻傻的在路口等待,最後還不是“心事和誰說,只有舊羅裳,偷沾淚兩行”,公正的時間揭穿了他的虛偽自私,你不值得為他傷心,期待的風景走過便再難尋找,錯過了再難追尋。後來,我才明白,我若安好,便是晴天,何須讓瑣事過客擾亂思緒,徒增煩惱。那些思念的人,懷念的事,那年青澀的你我,忘卻了就讓它忘卻吧,想懷念的時候會突然看到某些東西便勾起過去又忍不住竊笑。回憶是一種奇妙的東西,與其說奇妙倒不如說捨不得過去,放不下沉甸甸的情。那回憶的底片有時半夜飛進夢裡,早上醒來卻已潮濕了自己。每個人懷念往昔時,都想重拾過去的點點滴滴,定格在美好的畫面,而我不願撿起時光的馬車已走過的路上掉下來的金鬢毛,我怕,我怕我會太過於沉湎那年與你們在一起最美的日子而濕潤眼球,我怕我連躲起來低聲痛哭的地方都沒有,我怕懷念之後當再去懷念時便已成空紙,我怕歲月一天又一天增加了我們的距離淡了過去淡了所有。席慕蓉曾言:“我可以鎖住筆,為什麼,卻鎖不住愛和憂傷,在長長的一生里,為什麼,歡樂總是乍現就凋落,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現在我已然明白了,當初最美的時光里我們沒有太珍惜它,因此就沒有害怕或擔心明天它是否依舊還在,不知它的珍貴,過去了就不會再來。失去的時候怪它太短,擁有的時候卻不知幸福的漫長。當青春之樹仍鬱鬱蔥蔥,我是感傷的活在過去還是無望的站在樹下期待未來。
只是期待未來的路上,早已麻木,如若一生之中未遇緣分之人,緣慳,我願執時光之筆,踩流年之翼,伴青蔥歲月,微笑地勾勒青花瓷般的江南小橋流水人家,自顧自美,當陽光正好之際,襲一身粗布青衣,一頂破敗小帽,一雙踏破的布鞋,手執摺扇,乘一支木船,蕩漾涓涓流水,毛毛細雨之時,撐一把油紙傘,走在古老的青石上,來到菩提樹下靜靜地觀想,追溯前世的我,回首今生的我,流年早已棄我而去。當亂紅飛過,落雨花飛,靜守千年古樹,畫地為牢,三生永封在此,流年安恙,靜守光景。
留不住的時光,懷念沒有了,期待沒有了,我的青春歲月是否依舊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