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是如此的不堪,成為了你的俘虜。沒有了信仰,而你就成了我的真主,沒有了思想,而你就主宰了我的色彩。
我又開始想你了,這時,我正躺在床上,抬起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尋找著什麼,窗外一縷暖風從枝梢拂過向著屋裡吹來正調戲著我的窗簾。
沒有你的夏天,我為自己築起一道翡翠的心牆,我用它隔離了關於你的所有訊息。我在牆角“種下了”代表愛情的山茶花,看著它們逐漸長高的身段,色彩斑斕,就像戰士一樣英姿颯爽,守衛著這座沒有了你的“空城”。
其實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空城,因為我剛剛衣袖輕揚,揮去了一隻蚊子的入侵。屋子的後面,是大片大片野花野草,它們正表演著一場盛大的舞會。我想,此時,也應該有人如我般輕叩心門,欣賞著這樣的絕世表演。
以前,聽人說過,玫瑰雖然國色天香,但卻過於嬌柔嫵媚,最終還是會禍水紅顏。你說,我該信他,還是應該相信你,那一年在多喜愛,在那個花香四溢的黃昏,你凝望我的眼眸,那一朵綻放的情愫?
如果,你是玫瑰,我便是在那個滿載而歸的採花者。還記得,那個月色如水的夜晚,那雙走得叮噹作響的夾腳拖,那條崎嶇顛簸的鄉野小徑,那片含羞滴滴的綠蔥小草,你從身後環過來的柔臂,我飛揚不止的白色襯衫衣角,以及一路得意的口哨,迴響在我們甜蜜的記憶里。
往日的記憶是抹不掉的痕,而你,就是那道最深的傷,划過我脆弱的心臟。
我以為,也許時間可以將記憶拉得很長,長到可以遺忘你的模樣,可是,到頭來,才發現,越是想刻意地去忘記,就越是被清晰地來記起。記得你精緻的臉龐,微挑的雙唇,削瘦的肩膀,甚至,記得你身體發出的那一縷淡淡的幽香,以及我痴痴的目光。
脆弱的年華里,我長匍於你的身前,竭誠而又祈望的等著你的降臨,直到後來,你在夕陽里的那個華麗的轉身,宣告了我思念的啟程。我懷揣著你唯一留下的愛情遺產,篤定地守候在每一個沒有你的晚上。
終於,你再也沒有來,來的只有風,就如今晚一樣的風,只會掠過心籬時讓人覺得應該嘆息。
我以為,築起了心牆就可以抵擋住過往,卻沒想到它卻是如此的弱不禁風,你看,那些從縫隙里擠進來的思念,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踟躕在花藤下,懷語含羞,欲言又止。而你,就是而那隻翩翩起舞的花兒,明媚的笑容,清澈的眼眸,總讓少年不捨離去。
曾經,含情脈脈的對視相望,曾經,雙宿雙棲息的麗影隨形,那些關於愛情的美妙情節,我都已安然收藏,深埋在心底。心牆前的玫瑰日日花發,嬌艷茁壯,都是因這片思念的荒原,在日復一日的翻動下化作沃土一方。而可憐的少年,擋不住的寒風,擋不住的思念,形同虛設地圍囿著面前的玫瑰而滿園憂傷。
憂傷,就如一葉孤獨的扁舟,載著寂寞的我穿越思念之海,蕭風淒淒,此時的我,心茫茫,再想回頭,可是,何處是岸?
我守得住這一扇心牆,卻無法抗拒對你遙遠的思念,看著手上的那張相片空無一字,淚跡斑駁。背景印著你淺淺的輪廓,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或許,你不會再回來,或許,你的愛情列車,已經駛向了另一座城池的夏天,那裡的鮮花,與我無關地盛開。我坐在空虛的小屋裡,仔細的疊好那件白色襯衣,領口上有你留下的淡淡吻痕,是洗也洗不掉的證據。不知道,你的物品,是否也殘留著我留下的味道?
出去踩著月光踱上小徑,聽聽晚風裡寂寞的蛙語,知道為何我會出來嗎?因為,我又想你了…只一句話的工夫,微冷的風兒又爬上了我的睫毛。我想,思念又一次將我淪陷在你的面前了。而我的不堪,又是如此的輕而易舉,因為你依然是我不可替代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