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楓亭

楓亭是莆田的一個小鎮,離海挺近,本以為閩南這邊肯定那裡都是鋼筋鐵骨的小碉堡,但初次見到楓亭,給了我很大的驚喜,儘管小鎮還是有些地方已經在蓋一棟棟樓房,但舊的氣息依然還在這唱主角戲,小鎮依然質樸,依然安詳,像位歷史的老者,從容淡泊的看著周邊的一切,而用自己獨特的語言給我們講述過往的一切。

剛下汽車時,我和堂兄便拐入一條小巷,這便是楓亭的老街,巷口兩旁有幾個水果攤,上面擺滿了水果,閩南是盛產水果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各種水果上市,各類水果,各種顏色堆滿了鋪子,香濃的果香迎面撲來,吸引著你的眼睛,誘惑著你的胃。老闆用閩南話在那招攬生意,只是嚶嚶唔唔的語言對我們外鄉人來說還是迫為難解,衝著他的熱情只能報以一個微笑繼續前行。小街並不寬敞,但林立的商鋪一直向前延展,大抵是一些買衣服和食品的小店。但來來往往的人仍在告訴大家,這裡依然生機勃勃。兩眼在各個店鋪之間輾轉,當腳下突感一腳深一腳淺時,才發現自己走得是一條用方石鋪就的石路,灰色的石基在和腳與鞋的接觸下變得近乎平整,巷道的兩旁幾乎都是木屋,一塊塊木板在歲月的洗滌下變得灰暗發黃,有些地方的木質脫落,整塊木板象經過了雕刻,變得凹凸不平,如同年邁老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一樣令人悚然,但和這如砥的石路襯在一起,卻有一種莫名的融洽與和諧。

峰迴路轉,走完這條如腸般的深巷,有一陣輕快的流水聲傳來,不時眼前也豁然開廣起來,我們來到了楓亭的石橋上。初春的天氣給這片土地籠上了一團水霧,水氣在微風的帶動下,在整個天地間和緩的流動,沾濕了小樓,沾濕了樹林,也沾濕了行人的衣袖。楓亭最美在於石橋,在這可以放眼遠眺,石橋下是一條歡快的小溪,溪水並不深,但整個梅雨時節的梅雨給它帶來了生機和活力,微濁的溪水帶著嘩嘩的聲響從橋下孱孱的流過。水如同變化的精靈,在不同的地方它們肆意的變幻成各種姿態,時而平和的揉動,時而洶湧的撞擊。這裡的一切似乎都不孤單,小溪兩邊是成片的龍眼樹,樹上掛滿了淡黃的小花,春意真鬧!溪中央也有不少小土丘,野草在上面瘋長,一團團綠色鑲在水中。溪邊有不少人在浣衣,洗菜。橋上也熱鬧非凡,或許出於一種習俗,橋頭有不少買水果,雜食的小販都是一些老頭、老太,也許他們要就開始了這種生活。時光將滿臉皺紋和暴起的青筋留給了他們,也將一份從容泰然留給了他們。時光已逝,一切功名利祿對他們來說已成了過往雲煙。而我不同,依然在為生活而迷惘。恰逢放學了,一群花季般的少男少女帶著他(她)們特有的生氣從我們身邊魚貫而過,嘰嘰喳喳的說笑聲如同鳥雀般鼓譟,不會兒就消失在身後的深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