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邊的乞討者,多少人斜眼藐視,多少人會施捨一些財物。但又有多少給予是冷漠、不屑,甚至是嫌惡的。這種無奈與心寒,唯有在那次沒有感覺。那次的施捨,觸動了我的心靈;那個人,我不會忘記。
那天中午,我正在樓下麵館等面,忽然走進一個人。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呀!衣衫襤褸,面容蒼老,鬍子拉猹,背駝得厲害,羸弱的身軀使人覺得被風一吹就會倒。他走進櫃檯,我才看見了他背上的二胡,想必是一個乞丐吧。
“牛肉麵一碗……多少錢?“他低著頭小聲地問著。
“十塊。”服務員斜眼瞥了他一眼,不難看出他眼神里的嫌棄。
老者聽後身體似乎顫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沒說,慢慢地從他那破舊的衣褲中摸出一個塑膠袋,接著掏出一大把硬幣,大多是小個的銀色一角錢硬幣,只見到一兩個金色得顯眼的五角錢硬幣,正欲數時,卻被服務員粗魯地打斷了,“我們這不收一角錢硬幣,去換整錢!別在這浪費時間!”老者深深地看了下服務員,不得不抓起櫃檯上的硬幣,重新弄小心地把一枚枚裝回塑膠袋中準備離去。
正在等面的我有些看不下去了,然而我也只有這些錢呀!抬頭環顧了下四周,每個人卻都在低頭吃麵,似乎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令人尷尬的一幕。
忽然一句有力的話響了起來,打破了僵局,“來兩碗牛肉麵!”原來是站在那位老者後面的另一位老人。他一定等不及了吧,然而在他把錢遞給服務員後,拍了拍那位老者的肩膀,說:“老哥,一起來吃吧。”
那人真是個好人。
不久,我的面也上了。吃完等待結賬時,冒著熱氣的牛肉麵也端到了那位老者面前,而我分明看到氤氳之後,他的那兩行淚,被他悄悄地抹去……
“老哥,面不白吃,拉首曲子吧。”聽到老人的臉上突然泛滿光彩,立刻拿起二胡,調好弦拉起來,悠揚的曲調從老者手中的二胡飄出來,老人微眯著眼,聽得如痴如醉,一曲未了,老人就讚嘆起來,“好!好一個《二泉映月》!”而此時的老者,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走出麵館,難忘那次特殊的施捨,難忘那個人。對方窮,老人施捨,並提出了那個要求,這看似是小事,但卻關乎到那位老者的顏面。這樣一做,就不會讓他過於難堪、自卑。
那時的我,心中好像湧起一層波濤,漸漸觸動,又似下了一場春雨,滋潤了我乾旱的心田。那時,我感到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