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和小路

你說：大路平坦好走!以後就走大路了。

我說：小路路途短，省油，走小路吧。

記得兩年前我從國小升入國中後，你便要騎著那釘牌已久的機車，每逢星期乘著我奔波在通往學校和家的兩岸的路途。想起那條陰深小路，惡臭連天的樣子，可記憶中僅走過一次。回憶那天你第一次乘我經過那條崎嶇小路，我便不滿的說：“這條路好臭啊，又要上斜坡，陡不好走，以後別走了。”那時你也沒說什麼，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自從那天以後，我再也沒走上那條崎嶇的小路。在選擇大路和小路的分岔口中，你總是毅然的選擇了大路，我便問，為什麼不走小路，你說：“大路好走，平坦。”往常便一如既往的我倆奔波在平坦的大路之間。

直到那天，你早早地為我打點一切住宿的物品，還有你做的愛心便當，待我晚修後才吃。就早早地乘我到學校，一路上，你嘮嘮叨叨的像個母親一樣，說:“到學校要好好學習，做作業”之類的，都快讓耳朵起繭了。在路上，你依然走上了大路，平坦廣闊的大路，似乎像一條直線，緊緊把學校和家縮短了距離，一下子就到學校了。你緩緩停車，等我下車進學校，這時，你總會說一句：“不要晚睡覺，注意穿衣保暖啊！”不管我聽不聽到，你總靜靜等我走進宿舍門後，你才肯離去。這天，我比往常早上樓，經過陽台，看見那條通往陰深小路的路上，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走崎嶇路途的情景。四周長著茂盛的高高野草，在風中搖擺。仿佛正為走在前途的機車讓路，仔細一看，那熟悉的背影，不正是你嗎？我這才明白唉，可惜懂得太遲了。天昏昏黑下，憔悴的背影在野草的搖擺中抹去……

往後，我便早早上樓站在陽台等著，無論颳風下雨，那個熟悉的背影依然經過在那陰深小路上，風雨不改。默默地注視著背影，仿佛勾縈著我的思念，直至你離去。

後來，我問你為什麼還走小路？

你說：“大路，平坦好走，雖然路途長，不省油，我么窮，但為了女兒能坐好點，花多這點錢沒關係，自己嘛，很隨便，走小路快點，省油。”

我說：“不怕，爸！我願意陪你走一輩走小路，再苦再累，我能撐，一輩子，我願陪你，有你在，什麼都不怕，有你這個好父親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