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在時光匣子裡的女孩和貓

就像是一個久到沒法醒來的夢境一樣,過著永遠平鋪直敘的日子,永遠看著別人在高處騰焰飛芒。

日子像是揮霍一般恣睢飛逝,在時光匣的石壁上劃出一道道痕跡,亦深亦淺,悄無聲息地孤獨地記下主人無聲的成長。

女孩,貓。如同篆在匣子上的暗花。或是冷眼嗤笑或是熾熱相視又亦是淡漠擦身而過,拼湊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故事很長。長到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哪兒是盡頭。唯一能確定的是,在盡頭的無非也就是孑然一身。

向來人緣不佳,內向靦腆。許多年前遇到過一個光芒奪目的幹練女生,有著木天蓼般的味道。向來不缺朋友,學習好,開朗又認真,最喜歡貓。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最樂意同別人分享我同她的故事,天真又浪漫。只可惜後來的成長讓我們都預見了友誼的結局。

如果內心明了這朵花兒僅是曇花一現,不久便會花枯葉落,餘下的時光便再無心情觀賞,而是扼腕嘆蹉了,怨恨時光和有緣無分。

如今卻是很感謝這個如今因緣依舊陪伴在我身邊的女孩,讓我徹頭徹尾的喜歡上貓這個生物了。

我對於貓的認識只有很少的一點,怕生,愛賣萌,沒有犬類忠誠,不很親人。因為家庭原因小時候家裡一直不同意養貓。對於家人堅決的態度,我不敢死皮賴臉求,於是抑制住心裡的期待裝出無所謂的模樣說:“嗯。那就不養了吧。”

遇見生平第一隻重視的貓是在國小五年級左右。黑白紋。

它同它的小妹妹被塞在一個髒兮兮的紙箱裡,放在菜市場的街頭,等待好心人的領養。它們蜷在一起,幾乎不怎么動彈和叫喚,眼睛被分泌物糊著無法睜開,紙箱裡放著的一袋子米飯已經發臭。

人來人往,視線紛沓而至落在它們身上,卻又匆匆離開。

那時的我卻橫下心來要將它們抱回家。

最後卻僅僅養了它一個,那隻小小的白貓咪妹妹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我放棄了,唯一記得的就是當時的我抱著紙箱子跑到街頭,將它小心地放在牆角,然後是雨,悉悉索索的落下來。

回到家後的雨,越下越大,我的心情也愈發忐忑,最終冒著雨跑下樓想把它撿回家,卻怎料,這短短的10分鐘之內,小紙箱已經不知去向了。

和黑白貓咪相處的日子,只記得起零碎的片段,幫它洗澡,和它玩耍,看著它逐漸會跑起來,會跳上沙發,然後,是死亡。

它的死亡只是因為我同父親的一次小爭執。父親拎起它的脖子,狠狠地砸向地板,它那雙還沒有完全定色的灰藍色眼睛寫滿了無助和不解,它被摔在地板上,從客廳的一頭滑到我的腳邊。只餘一聲溫軟的“喵——”。

就像無數次我和它玩耍的時候它輕輕的撒嬌聲一樣,就像給它洗澡時它微怒的反抗聲一樣,就像它蜷在我膝頭我微微撓它脖子時它舒服的輕喚一樣。

只是這一次,它的叫聲添了一份痛楚和無助。

它就這樣臥在地板上,一動不動,腹部輕微的起伏。母親不在家,我無法求助任何人,我只能抱起它回到房間,眼睛一次次模糊,淚珠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掉下來。它蜷在我的膝頭,劇烈的摔擊讓它的內臟受了很大的傷,排泄物弄了我一身,和血液散發出刺鼻的氣息,可是我也不動彈,只是靜靜地落著淚望著它,明白這個陪伴了我不多時日,前陣子剛剛才學會走路的小傢伙,就要離開人世了。

而我,面對這份擺在眼前的死亡,感到的只有悲傷和無助。

我所能做的,只是靜靜陪在它身邊,陪它走過最後的時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