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想家

人們迫不及待的表達著自己,但他們卻找不到自己

——題記

五年級的時候,班上轉來一個挺可愛的小女孩。我不是自來熟,也從不會因為好奇而湊上前去,迫不及待的將他們拉入自己的關係圈。我的圈很小,受不住那么多人的嬉鬧。那么與我身邊的人,大家也只不過是膚淺的認識,卻也沒什麼太大的交集。

可後來,我和新同學成了很好的朋友——她有點天然呆,愛說很多很多小細節。像什麼,今天我的同桌上課偷偷拿走了我的橡皮,被我發現了;今天老師上課的時候頭髮沒紮好……而我就站在她旁邊聽她說。她愛講,我愛聽,彼此都不會覺得無聊。之後無意間聽她媽媽說,她剛轉入這個班的時候,老師就讓她要多跟xxx在一塊玩,說別看這孩子平時大大咧咧,可她單純。

那是我第一次聽說,大人們口中,自己的模樣。

當初的自己,是個完全的喜形於色,被男生拽了一下辮子,就會跑上大半個操場的瘋丫頭——沒有束縛,沒有羈絆,可以毫不顧慮的奔跑在如茵的草地上,爛漫的陽光下。

無憂無慮——那是十二歲之前,最好的自己。

大人們為什麼總要皺著眉頭,一副很深沉的樣子?也許是經歷了太少,那時的我,還無法理解他們眉頭緊鎖的深邃,眼神深陷的空洞。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六年級的時候,我終究還是跟大多數人一樣,甚至比他們更早的走進了,那個曾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大人們的世界。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會專注的發著呆,默數著分針嘀嗒許久;會刻意的壓低帽檐,把雙手插進口袋,一遍又一遍的哼唱一個又一個的“十年”。

緊接著的小升初畢業考,我沒進前五十。當媽媽遇到老師的時候,老師跟媽媽說,“他估計以後也就這樣子了,太早熟……”之後,日記本被打開,本子被撕碎,我開始徹底的淪陷進絕望的深淵。如今,母親卻也總抱怨著,對凡事都毫不在意的,冷血的我。也許這是真的,但也許也只是她這么認為。我開是不理會她兀自的發狂,只是當那些話不爭氣的鑽進耳朵,心有時還是會疼的抽搐。也許就在那時,鋪天蓋地的雪將其埋葬,恍惚覺得,自己回不去了。

之後的每一天,還是會沖那些男生們大聲的吼,只是有時急紅了眼,憤怒的撲過去時,他們便不敢再向前戲弄。漸漸地,身邊的人,更少了。我開始偽裝自己,安靜下來。還是會和先前一樣傻笑,玩鬧。可每當黑夜來臨,身邊的人都漸次散去。龐大的恐懼和寂寞還是會卷席而來,將我包裹,纏得窒息。我的腦子裡開始參雜進不知名的笑聲

-都說只有老人才喜歡回憶,我想我是老了,一停下思考,就會忘記很多。

”你為什麼總是那么憂鬱?“下課發獃的時候,同桌湊到跟前,”有么“我笑,”你腦子壞掉了噢“只是,真的很明顯么,我埋下頭去。我只不過是在練習,怎樣安靜的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馬戲團的小丑,塗著濃厚的油彩,滑稽的笑。小丑不會有傷心,因為沒有人看他哭過啊。但小丑很開心卻也很自卑,他只能活在面具的陰影之下,當給了別人太多快樂的假象,人們就忘記了,小丑也會難過。

太久的,在他人眼中形成了一種印象,即使當它改變,也總是不容易被接受的。

我不是小丑,從不塗抹滑稽的油彩,但社會中飄蕩的浮塵遮掩了人心,我還是看不清我自己。

那么,觀眾席下的笑聲,對於我,真的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