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的美好

“山僧不解數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

而我們呢,日曆仿佛就是時間。在這樣的歲月里,竟有些偶得的美好。

秋意漸濃,星群都躲到月亮後面去了,獨自漫步在空蕩蕩的街上,一個閃著綠螢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機械地揮舞著仙女的衣裙,螢光條在月光下膽怯地發著光亮,昏暗的路燈無力地佇立在落葉旁,一片靜謐瑟奇。不知為何,我的心頭突然湧出一種“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的愁惱肅殺之感——屢次“失意”是我的墊腳石還是隔離牆?

黑漆漆的暮色似墨水般從樹頂流下來,一位秋的使者突然拂過鼻尖落下來,我伸手把他擎住,這是一片傷痕斑駁的枯葉,它的根末由粗變細,由深變淺,我仿佛目睹了一個生命從爭奪營養到掙扎落下的全過程,信手拈來一句詩“霜皮溜雨四十圍,黛色參天二千尺”用來形容它生命的源泉其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二天黎明,陽光明媚。

正午,被窗外響亮清脆的聲音一驚,準備推開窗以大姐姐的身份訓斥他時,卻發現那是一聲聲動聽的讚歌——正午的陽光映在他的身上,深紅的短上衣和淺白色的褲子交相輝映,他不停地玩弄著身邊的樹枝,像只猴一樣在花壇間蹦來竄去,花兒都被嚇住焦急地望向天空。只聽頂樓傳來細小的應答聲“我馬上就下來!”而另一頭呢,人在賣力的嘶吼著對方的名字,引得路人面面相覷。

我突然想起,這,不就是我嗎?每天清晨如同公雞報曉般準時喊起摯友的芳名,把她的名字正著念、倒著念、分開念、只為那童真歲月啊……

少頃,樓上的小夥伴終於收拾停當,兩人一前一後,歡喜地跑到水池旁追逐打鬧。午間的燥熱,一掃全無。

又無聲的風,托住了夜空。喧囂與人語,繞行至雲深之處,驀地絕塵歸返。幾點星光,眨著眼,似在聆聽。“這是歲月的留白,童年的去隱,天各一方的惆悵”,鬱郁無法排遣。

水中望月,朦朧而不可晰,紛至沓來者落英賦予了它感受陰鬱後這些偶得的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