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在乎你

大雁高飛,它可曾告訴過你,在我微笑淡定著送你離開的背後,掩埋了多少雙哭紅的眼?天高雲淡,你可知道,在我說出的無數次“我不在乎你”的背後,隱藏著一顆刻滿“其實,我很在乎你”的心,正在撲騰、撲騰地跳?

爸,掩藏了那么久,今天,我才終於鼓起了勇氣,告訴你那一句:“爸,其實,我很在乎你!”

你,聽到了嗎?

那年,你背著重重的包囊,站在青澀的天空下,汽車站深色的背景把你深深地包裹了起來,你大笑著抱起了我:“爸爸要出去打拚咯,愛哭鬼,可不要想爸爸喔。”“才不會呢,我才不在乎你呢!”我把頭仰得高高的,記得曾經有本書上說過:仰起頭,淚水就不容易流下來了。可真正需要用到這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書上寫的都是騙人的,我明明已經把頭仰得那么高,可眼前怎么還是蒙上了一層水霧,飄緲得像輕紗一樣的水霧?“我才不在乎你呢!”我固執地大喊,掙脫出你的懷抱,躲在媽媽的背後,把頭深深埋在媽媽身後,不敢看你,因為我好怕,好怕自己一抬眼看到你,就會情不自禁說出那句埋藏了千年萬年的話一“我很在乎你,你留下來。”最後我還是沒有說出去,因為怕你真的會留下來,阻礙了你的事業。雖然知道自己會後悔,但那話卻還是到了嘴邊後又咽了下去,留下名叫“苦澀”的味道。

“丫頭,最近成績怎么樣?”電話那頭如約傳來了你獨特的聲音,亘古不變的話題又在我們兩人身邊蔓延。“還能怎樣啦?老樣子,老樣子唄……”依舊是亘古不變的回答。“還能老樣子?都快期末考試了……”你半怒半笑地提醒我,轉而又換成了一種玩笑的口氣,“期末考試了,要不要老爸回來給你加油啊,老爸可是‘老將上馬,一個頂倆’的人喔。”“哼……”我撅起嘴,“誰要你啊,我又不在乎你……”說著說著,卻不知什麼時候,話音里竟帶上了一絲哭腔。怎么這樣矯情?我暗暗埋怨起自己,努力把聲音平靜下來。

其實,爸,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在我身邊,馬上就要畢業考試了,從未有過的壓力竟然在這幾天內膨脹開來,我不敢說出去,我怕他們會嘲笑我,可我還是好緊張,好想找個人來傾訴,可這時候你怎么不在我身邊?你知道嗎,每當我看到別人坐在自己爸爸溫暖的胸前,我有多么羨慕,可我卻不敢說出來,就算說了出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我不在乎你”,那句“其實,我很在乎你”卻好像哽在了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

昨天,媽媽告訴我,你發高燒,四十多度,躺在床上不能動。我拿起那深紅色的電話,卻又放了下去,我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話了,多少次撥通了你的電話,卻又趕忙放下。直到今天才終於鼓足了勇氣,在聽到你含糊不清的“餵”後,終於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句話,那句埋藏了太久太久的話——

“爸,其實,我很在乎你。”

你,聽到了嗎?

很在乎你,真的很在乎,在乎你在不在我身邊,在乎你是不是生病,在乎你是不是辛苦。

很在乎你,真的很在乎,在乎你是不是過得舒適,在乎你吃的是不是很好,在乎你吃的是否合理。

很在乎你,真的很在乎,在乎你開不開心,在乎你是不是遇著了煩心事,在乎你是不是又碰著了一鼻子灰。

很在乎你,真的……

窗戶上折射著細碎的陽光,耀眼地閃爍著,編織出一張名為“我很在乎你”的網。爸,你看,它們都聽懂了我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