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看看我的碉樓母親

在小橋流水之中,我隔著水稻田,用一種綠中帶黃的格調審視著她。一灣潭水下的深深思念,使她留下了永恆的美,她的名字永遠烙印在人們的心裡——碉樓。

碉樓——於2024年6月28日成功申遺,這個不經意留下的瑰寶,在遠涉重洋後帶給後代無限的遐想。她,憑藉著自己古樸典雅的東西方藝術氣質擠入“世界遺產”的行列中,從此,成為一顆鑲嵌在開平這塊土地上,永遠璀璨的明珠。

於是,各種包裝、頭銜紛紛投向碉樓,但在我心中,無論言辭如何華麗,包裝如何艷麗,她永遠是那個帶著鄉村泥土氣息的母親。有個女孩,一直在她身邊唱《countryroad,takemehome》而那個人就是我。

隨著時間的沖刷,碉樓母親的記憶只剩下幾個零零散散的影子。於是我整裝出發,踏著幽徑,重返母親身旁。牆壁已經斑駁,細細撫摸,感覺粗糙不少,經過風雨沖刷,歲月洗禮後,母親,您還認得我嗎?

穿過竹林,有一汪清泉照著我母親美麗的身影,在靜謐中甦醒。再向前走兩三步,推開門,便看到一座樓——伊斯蘭風格的圓頂,每一層有六七個窗戶左右,我無法用語言去細細描訴她的美——她大致像公主的夢幻城堡一樣,只不過外面是用堅實的混凝土做的,雖然沒有白色大理石的富麗堂皇,也不如泰姬陵得分外妖嬈,但是滄桑的身軀看上去更有時代歷史感。門窗的鏤空很有民間特色,大大的中國結寄予著思鄉情懷。有很多人從她的外表中感受到一鼓莊嚴、肅穆,其實侷促於一室之內,中國風環繞著的房子,便有一種溫馨浪漫感湧上心頭。

當時的華人華僑們會在此環境中隨著留聲機的的音樂而跳起恰恰和品酒嗎?這會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啊。

視角轉變,樓梯也跟著拐彎。這裡的樓梯寬度窄,台階高。而它的扶手早已被刷過,色澤明麗,光亮如新。而樓道間有扇小窗,從前是用於征察的,蹲在那裡看外面,將風景一覽無遺,有種別有洞天的感覺。母親,好久不見,檔次變高了很多喔!

上到二樓,樓道兩邊分別是主次臥室,中間是個小客廳,因為在抗戰時期,文物大多被搶的搶了,燒的燒了,所以現存的古玩大都是從私人買家那裡收購回來的。可是從這簡陋的陳設里,我們仍能感受到她從前的金碧輝煌。

走出客廳,便是陽台。前面擺著的,據說是《讓子彈飛》發哥黃四郎的小搖椅。樓下,微風吹著野草,在古樸的氣質中搖曳。風兒撥動著旅人的發梢,陽光在髮絲間玩著捉迷藏,五官的輪廓變得更加清晰,難怪2024年的新絲路模特大賽會選擇在此地拍照。

看來越來越吸引媒體眼球的碉樓母親憑藉著自己的人傑地靈,獲得越來越多的喝彩,真是太值得驕傲了。我想,在土壤中酣睡的先輩們也會對此感到欣慰的。

日暮,放眼望去,一條白色的石板路伸向遠方,她會延伸太平洋的彼岸嗎?碉樓母親想必也用一雙無形的手,跨越國界,感受遊子的心跳、呼吸。僑胞們用汗水砌成的一磚一瓦,我們一直銘記著。在這思潮起伏中,我想,淘金的浪子們會不會唱起“countryroadtakemehometotheplaceibelong.”呢。這也是我在遊覽總為什麼喜歡唱這首歌的原因,因為在這淡淡的愁緒中,我能感受到天涯孤客中最柔嫩的部分——思鄉情緒。

水稻在風中肆無忌憚地搖晃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板,有個孩童指著碉樓的簡介天真的說道:“媽媽,‘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是什麼意思?”

我微微地抿起了嘴唇。

啊,夏日裡,夕陽的渲染,小橋流水沉寂在金黃的鄉村格調中,美景真是令人醉身期間啊!

再見了,我親愛的碉樓母親。美妙的暑假回憶……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