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錄》讀後感

《縹緲錄》讀後感1000字

即使這一切都不是他們想要的,可你若想留住或保護任何你所在意的人與物,你都只有變得更強,站在眾人只可仰望的高處,孤獨終老,看山河永寂,萬物靜默。

我並不喜歡阿蘇勒,他總是哪個懦弱的孩子的樣子,想守護什麼卻無能為力。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他的善良,總顯的那么突兀與可笑。可即使你輕蔑地笑過之後,卻也不得不佩服與珍惜這份天真與執著。從某些程度上說,他和姬野其實是一類人,一樣的執著,一樣的頑固。

但我想,我還是喜歡姬野的。我喜歡他的勇武,雖則我知道,剛過則易折。可在他我腦海中浮現出的堅忍神色還是讓我不忍。他是個沒人疼愛的孩子,從不會示弱,更不會渴求他人的同情與關照,他只願示人以最堅強的一面,受再重的傷也要站著,任再重的拳腳打到身上也不求饒,即使是心傷如沸,面上也只是淡淡的。開始他還只是知道即使他說出那些傷痕也無人會關心,又何苦如此折辱自己?說到底,那時的他還只是個極重自尊的孩子,不願被任何人看扁。可後來,當生命中終於出現了那些關心他的人時,他還是以沉默對待著傷痛,其實只是不願讓那些在乎他的人擔心而已。但這樣的一生,委實太過辛苦。誰能想到一生以強硬面目示人的燮羽烈王有著如此脆弱的內心呢?一旦被刺傷,便永生不愈。

或許此生唯一一個能真正刺傷姬野內心的人就是羽然——那個有著金色長髮和玫瑰色眼睛的女孩——也是他命里的劫難。可故事的開始,是殊無傷感的:女孩為了讓眼前生悶氣的男孩不再如此乾硬地沉默下去,終於說道:“好了好了,我就是你的。可以了吧?”男孩依舊沉默著,可女孩不知,此時他的心中有怎樣的波瀾掀起:“如果羽然會和我站在一起,那么漫天諸神也未必都只眷顧昌夜,我要這天下屬於我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再也不要追隨在別人的馬後。我再也不要,追隨在別人的馬後!”誰人能想到,開啟燮羽烈王奮武一生的,並非什麼崇高的理想,而只是,一個小女孩情急之下的一句話。也無人能知,這句話中,有幾分真情,又有幾分戲謔。

或許是命運的糾纏,讓這幾個本應毫無交集的少年成為了至交好友。這段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多的肆意歲月也成了姬野一生的執念。多年以後,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王上面對伏拜的史官述說著昔日的南淮城,面上一派悠然神往之色:“南淮者,人間之勝境,無饑饉災荒之屬,里巷中常聞吠聲,燈火徹夜,夏不閉戶。惟少年頑皮,是為一害。每春來之際,輒有竊花者、彈雀者、釣魚者……”縱使被史官慍怒地打斷,聽到了被他有意忽視的饑饉慘象;縱使被西門也靜說出一直不願面對的“南淮是不是那個南淮都無所謂,可是,那些和你一起偷花跳枝打棗子的人,都已經不在了”的真相。他還是,執著地親筆寫下了那段美好不似人間的《南淮城志》。不知為何,一向以鐵骨著稱的史官們竟終究未加改動,隻字不提那深巷中餓死的災民。許是連他們,也感念於羽烈王這難得的固執與任性,不願再戳破他此生唯一念念不忘的幻夢。

即使書中的許多情節都已模糊不清,我也永難忘記姬野是如何英勇無畏地趕來劫阿蘇勒的法場。這天的他沒有他的虎牙槍——幾乎從未關心過他的父親開始顧惜起他的性命,藏起了他的槍。可這是姬野啊,那個一旦認準什麼就不會回頭的姬野啊。既然那是他下定決心保護的朋友,即使是手握蹩腳的武器他也要救下他。於是他帶著十二把普通的刀來劫法場了。他奮力地砍殺著。手中的刀片片碎裂,終於剩不下一把,此時的他沒有什麼念頭,他仿佛陷入了殺戮的瘋狂之中,可他沒有青銅之血,他只是想救他的朋友,他不想他死!又或者,一起死在了這裡,也好。

但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阿蘇勒總歸是北陸的世子,體內流淌著高貴的帕蘇爾家的血,何況這世上還有一個關心他勝過自己的蘇瑪。可姬野什麼也沒有,沒有顯赫的家世、變態的狂血、高貴的身份,無人關心,每一步都靠自己。他擁有的,只有虎牙,可今日,連這惟一的依仗都不在身邊。

我不知道當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兵——“鐵浮屠”席捲而來,帶著阿蘇勒遠去時,姬野是怎樣的心境。我只知在我的腦海里,他遙望著遠處捲起滾滾浮塵的鐵浮屠,背影是說不出的落寞。他終究,還是一個人。多么諷刺呵,即使你拼了命地想要守護,卻也抵不過他人淡淡的一句旨意。或許這時的姬野開始渴求這種至上的權利,卻只是,為了這幾個他想保護的人而已。又或許,他只是強撐著站立在夕陽下,暗覺自己剛才的瘋狂,荒唐而可笑。

當日後的阿蘇勒拿著那塊鐵——那十二把刀的碎片傷心地追問時,他們就該知曉,過去的日子終究過去了,他們不再是一起玩鬧的孩子、年輕的天驅戰士、生死與共的戰友。他們是東陸的皇帝和蠻族的大君。橫亘在他們中間的不只是那一道難以逾越的天拓海峽。那些年滾燙的熱血中終究會冷卻。即使是他們,也免不得兵戎相見,血灑於前。從不曾想過,虎牙與影月也會有相撞的一日。曾經以為,那些同生共死的日子會成為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承諾。可這一切的一切,只換來了休戰的盟約和永不再見的承諾。餘生里,當他們再回想起那些曾經時,只能默默地望著對方的方向,飲盡一杯酒罷。

我知道姬野終究還是退讓了——當他看到那塊鐵的時候。面前的阿蘇勒縱然已成了草原的君主,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天真地以為一句承諾就是一輩子。那樣可笑,卻又那樣,讓人想哭。於是姬野放棄了那些雄圖。即使他再不屑於阿蘇勒的幼稚,也不能否認,他就是這么念舊的人。他嘲笑著阿蘇勒仍為往事耿耿於懷的固執,可他自己,不也是嗎?

所以當聽到那句“寂寞嗎”的時候,他才會如此悵然地答道:“真是寂寞啊”。

他可以在嬴無毅的刀下昂首站立,不退分毫,卻還是為了那塊碎鐵讓步了。忘不掉吧。怎么能忘?!那沸騰的血,那咆哮的槍,那長吟的劍……那回不去的時光呵。

這是篇未竟的故事,卻是部注定的悲劇。從他們拿起天驅指環的一刻起;又或者,從呂歸塵喜歡上羽然的那刻起;甚或是,從他們相遇的那刻起,悲劇就已寫就。人生若只如初見。卻還不如,此生,我們從未相識。

人這一生,總會有些讓你一輩子耿耿的遺憾,叫做求不得。明明那么努力地去追逐了,卻還是抓不到她的一片衣袂。

他們此生,或許都只是想為了心愛的女孩唱上這么一首歌而已。陪她漸漸老去,緩緩而歌……

p.s好久不寫這種讀後感類的東西,都不知道自己還是能這么感性的。

p.s的p.s喜歡呂歸塵的各位表拍我,純屬個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