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沒懂(7)

曾經的我,自以為是地獨自盲目地活在自己的世界。我以為我什麼都懂,可現實總是無情地往夢境重重一擊。

聽,夢碎了的聲音。

我討厭影子。我討厭他總是阿諛奉承地追隨著它的本體,不會勇敢地獨自過活。我討厭他總是處在背光的一面,讓人走進去伸手不見五指。它是一切罪惡的禍心,包庇、誘害。但這只是曾經的我。

後來的我發現原來自己是這樣愚蠢,光和影就像白玉黑,是對立的存在,也完整了世界,他們是相互制約,相互依存的,夠早了世界的平衡。影的追隨,是忠誠;禍的包庇,是不願。他本不是為了黑暗而誕生,而是為了光明而存在。只是它的運氣不好,只能遠遠地仰望那遙不可及的亮光,一旦觸碰,便連哀鳴也來不及就被扭曲,吞噬。影子本無過,原來我不懂。

我是如此執著地相信自己身邊的人會陪伴我,永遠。

奶奶是我心中一個深深的烙印。她是如此寵愛,疼惜我,他不喜歡我哭,嘴上說不吉利,但其實內心是希望我可永遠開心。她會陪我玩耍,會追我開心,會為我做飯,會哄我睡覺。他在我的生活中是這樣重要。因為依賴,因為人的本性使然,我便愚蠢地相信,她會一直在我身邊。

可我發現原來我沒懂。到底還是有一天他離我而去,我甚至並未見到他最後一面。我的內心分崩離析,失去的恐懼在我腦中喧嚷尖叫,肆無忌憚,猖狂地為所欲為,不知流了多少淚,眼睛是多么酸澀但內心的烙印卻灼熱到蓋過一切。我在瘋狂中逐漸冷靜,逐漸喘息。奶奶用如此絕決的方式告訴了我沒有一個人是會永遠在我身邊陪伴一輩子的。有些路啊,只有一個人能定;有些人啊,不必追。

我不懂影子,不懂死亡和陪伴,也不懂親情。

我倔強地與父母唱反調,惡劣地不知心疼他們。自覺忽視了他們早已不像以前那樣年輕,時間待每個人都不留情。我還自以為是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卻忘了他們也會在某一天叫我“不必追”。

現在的我懂得了曾經的我聽不懂的,現在的我並不懂得未來的我所懂得的。可這有什麼關係呢?不懂的我終究會懂,只是也許那一天在明天,或者是在若干年後。人的一生總是要經歷了無數之後才會變得不那么剛烈固執,才會變得學會認清現實,珍惜現在。

而成長,也在不懂與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