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不等煙雨

如果有一道填空題,前半部分是“天青色”,後半部分空缺,我想,很多人會不約而同地填上下一句“等煙雨”,因為方文山在周杰倫演唱的《青花瓷》里編織了一個意境:天青色等煙雨。

時值雨季,天空中飄著濛濛細雨,我持著雨傘站在長滿青苔的四樓天台,抬頭眺望著不遠處街巷,試圖用眼睛尋覓到一個持著油紙傘的溫柔嬌羞的女子,可是,煙雨中的街巷到處瀰漫著濕氣,毫無人影,有的只是一個個急速賓士的車身影,隨之傳出類似婦女爭論的大大咧咧的叫笑聲,然後,車駛過,留下一灘爛泥。看到此景,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方文山編織的意境遠在千里之外並且被蒙上了大霧與我們漸行漸遠,在永無盡頭的對岸演變成了虛無飄渺的夢境。

於是,開始懷念晴天。

陽光明媚的早晨,走過街巷,七八個有蛀牙的孩子持著米老鼠頭樣的棒棒糖滿街追趕,並時不時地笑出純嫩的聲音來,街巷裡盈滿笑語;風和日麗的午後,踏過街巷,會看見乾爽的無風吹拂著晾曬在竹竿上的花色各樣的衣服,空氣中瀰漫著肥皂和洗衣粉的清香;夕陽西下的傍晚,紅光灑滿街巷,老人們靠在靠椅上給孩子講述著那逝去的老故事,紅光將他們的聲音和身影拉長到歲月的長流里。晴天下的街巷總能呈現出親切溫暖的畫面和滲露出讓人倍感溫馨的氣息來,在每一個時光的碎片裡打動這塵世的匆匆過客。

煙雨濛濛里,孩子接著凳子增加高度眼巴巴度望著窗外的街巷,嫩嫩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無奈,問母親:媽媽,什麼時候可以出門去找鄰居家的小伙幫們玩捉迷藏?

水汽瀰漫中,浣衣女看著屋檐下那晾曬了多日未乾並且散發出霉酸氣味的衣物小聲嘆息並盼望著晴天的到來。

暮雨綿綿里,老人無奈地坐在屋裡勉強地和兒女看著自己並不感興趣的愛情劇,眼睛裡流露出孤寂,懷念著平日屋外給孫子女講故事的情形。

方文山的夢是他自己的,而我們有屬於我們自己的現實。

天青色,我在等一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