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人來人往

天氣已經變化,我的裝扮也已經不再流行。

一陣冬風常常會帶起一陣悱惻纏綿的細雨,落葉常常無端昏睡在發黑的土地上。

不是哀怨,那天邊的色彩多年前曾經燦爛,它們迎來送往,全是金屬的貴重與金黃;不是蜿蜒,昨日一顆流星墜地,驚醒了一簾幽夢,心緒無邊,思念的人至今下落不明。

眼前的風景,不再容留視線。心,是那垛牆,厚重地立在冰寒料峭的碼頭。那條紅艷艷的圍巾,一直不記得隨行李帶走,風雪中的身影,一直孤單在遙遠的地平線上。

天上常變幻出一些流動的感傷,腳底的荒原似乎也寬闊得望不到邊。我數著童年時習慣的遊戲在大地上遊蕩,看身後留下腳印,留下過往,也留下那些該記或該忘的前世今生。

也許並無目的,我只是情不自禁地來到這裡,並在這裡開荒種地,與自己喜歡的人喜結良緣,然後在清閒的時候,認真地看著對方,等時間或空間慢慢將我們從青春帶向暮年。

土地滋養鮮活的草,盛開美麗的花,也繁殖多愁善感的夢。在夢裡,我經常能看見勇敢的少年,手拿皮鞭,放牧肥碩的牛羊,用笛聲呼喚晚霞和黎明。

在風和日麗的早春,當地平線出現粉紅的彩霞,我會留守在候鳥停留的海灣,目送過往的生命遠航,然後獨自遙望燈塔,看不時變幻的燈光,如何充實大海和天空。

在溫暖濕潤的雨後,當我的靈魂終於還原了乾淨的顏色,我會認認真真地大哭一場,表示我對重生的感動。

我曾在這裡活動,我留給天空和大地的紀念都已發黃。我或許會永久地駐守在這裡,用隨季節變化而變化的容顏。

這個世界,我曾經來過;這個世界至今仍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