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見

本該是個平平常常的日子,卻被一次轟轟烈烈的考試搞得所有人都滿頭大汗,這跟題量以及難度沒關係,不管是再難的題,對於身經百戰曾百勝的我來說都不算什麼,但這一天我終究和其他人一樣緊張了,那些無聊的人肯定要問為什麼。好吧,答案提示是final,最後的。沒錯,你猜對了,這是小學生涯的最後一次考試,畢業考試。

下午四點,最後一科語文已然交卷完畢,考場裡傳來一波更勝一波的歡呼熱潮,某些勒布朗·詹姆斯的忠實冬粉撕了一堆練習簿的紙,聚在一起朝天一扔,頓時被周圍同學群攻。我無心觀看風景,嘆口氣,回過頭對老董說:“總算熬完了。”老董看我一眼,然後形成45°角仰望天空:“啊,是熬完了。”“學什麼郭敬明,神經病。”我捶他一拳。“你不也一樣?標題黨。”老董白了我一眼,轉過身去收拾書包。我也把書一股腦塞進書包里,走出了考場。

回到教室後又渾渾噩噩地記了一些東西,然後站隊,放學,回家,中間還夾雜著嚼口香糖的時間。就這樣地,我們畢業了。

還清晰地記得紀老班在牆上掛的畢業倒計時的牌子,從60到50,50到40,40到30,30到20,20到10,然後到zero,我們走過了最終的幾個月。可走過之後環顧四周,卻發現朋友哥們早已各奔前程,也許奔的並不是前程,而是死胡同或者羊腸小道什麼的,但總而言之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相地分開了。

紀老班開學時說,讓我們趕快填同學錄,等到學習緊張起來時就不允許再帶到學校來了。然後班上開始了浩浩蕩蕩的“同學錄戰爭”,常常是第一份還沒填完,第二份接踵而至,一到中午,班裡面同學錄就滿天飛。這一幫人填得火熱,送得更火熱,我則只知道填,一直沒有去買同學錄讓別人填,直到考完畢業考也一樣。別人罵我傻,罵我不講義氣,我皆不予理睬。

不知道是為什麼。

考完試後的第一個星期二,是約好的同學聚會的時間,但是因為笨鳥和刺蝟兩個組織者不和,計畫正式宣告泡湯。早上我沒有去店裡,窩在家中看電影,手機超負荷使用了兩天后,最終罷工,連機也開不了了,只好扔在桌子上充電。充完電後開機,立馬收到15條簡訊,去掉垃圾簡訊和爸媽無關痛癢的問候後,剩下了刺蝟的一條簡訊,是周一發的,讓我在周二早上8:00到青島大學門口集合,看看錶,已經14:00,他們恐怕不會等我六個小時吧?我嘆了口氣,回過去一個sorry,然後關掉手機繼續看電影。

放棄了最後一次聚會的機會,不是很可惜嗎?說實話我並不那么覺得。

那些抄我作業的、嫉妒我的、打我的、罵我的男生們,那些花痴的、暴力的、做事不知後果的女生們,我有必要珍惜嗎?或許還有些道貌岸然的,比如說我們班的大隊委,但那只是道貌岸然而已。這些一併排除下來,還剩有幾個是真正的好人,是真正的可交往的朋友呢?清查下來,還真的是有幾個,但他們並不和我上同一個國中,而且平時我們的意見也經常不合。

如此如此,還值得珍惜嗎?

星期三我又沒有去店裡,打開手機本想再跟刺蝟解釋一下,但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同學們互相說“再見”的情景,於是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關掉手機開始看電影。

既然再見了,那就再也不見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