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此駐足凝望。
我熱愛著我土生土長的故鄉,卻又迷戀著另一座海濱城市,不知這是否從屬多情。
——題記
也許少言荒誕,牡羊座的人,骨子裡天生帶著一脈多情,我不知他人,至少,此言於我或許適用。
有文引起,說將戀一個人比作戀一座城,抑或是將戀一座城比作戀一個人,糾糾葛葛,分分合合,我已實在記述不清,卻另有一番感想。
我不曾有過任何一段親情、友情、師生情、故土情以外的纏綿情愫,故而著實不知戀一個人該是怎樣的心緒與態度,是包容他一切的壞,感念他一切的好,還是愛憎分明,乾乾脆脆。原諒我拙筆難言,且談一座故鄉之外的城,一座我牽念已久,姑且稱之為迷戀的城——廈門。
我在此不想多敘我的故鄉,這樣一座城是感謝,是銘刻,是深入骨血的不可分割,單一個戀字恐是褻瀆,儘管它不是一線城市,不是豪華大都市,不是邊關要塞,只是一座江南小城。
我沒有去過廈門,但這似乎不妨礙我想像它、迷戀它,聽說廈門是靈感女神繆斯與世俗生活最好地相生相長的地方,那是一座有三角梅綻放,有白鷺點綴,有沙灘醉臥的地方。我不知那兒的沙是不是像我感受過的普陀山那裡的一樣軟糯細密,踩下去是不是會暈出手心一樣的溫度,是不是可以包容我躺下,編織一場縹緲的華胥夢境;我不知道,那兒的三角梅是不是像畫冊上蝶染出的一樣耀人眼球的張揚紅色;我不知道,那兒的白鷺會不會怕生,能不能在我的手心中輕吻一下,只一下就好,輕輕地,緩緩地,暖暖地。
聽說,廈門是一座屬於詩歌的城市,是為四月而生的唯美女神而存在,“天風行吟,海濤賦詩”,我像一株絳珠草,僥倖得生於四月,汲取一滴唯美甘霖澆灌,冒昧地吟風弄月,隨侍筆墨,我不知可否,讓我真的親近一下人間仙境,哪怕一眼已足夠我回味珍藏,若能久些,也許真要竊笑半日了。
我嚮往,能伸手抓住這一抹夢境;我期待,能踏足去到這鷺島;我尋找,能追隨這星點觸動;我艷羨,“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態度。
抖落在指尖的字跡,方方正正,用鍵盤記錄一段默生的情愫,輕輕淺淺,宛如隔世積澱,注定今生溯源,即使素未謀面,我亦期望追尋你的足跡,縱然觸碰溫暖,細看薄涼。我有清酒一壺,與你共醉華年。
也許一夢荒唐,一夢遙遠,掩於唇齒,止於歲月,可我還是用滿心的情愫續寫長長的詩,字裡行間掠過你的倩影,告訴你知,期許得到哪怕一字回應。
文人筆下的廈門多呈寧靜之態,遠離世俗紛擾,早間的第一縷陽光必是從近處的海平線徐徐漫過,偷偷地從透明的落地窗縫隙中遊走穿梭,撩開眼帘,訴說芳華。幽深的古巷,樹影斑駁的林間狹道,可以容納一切慵懶,拋卻所有煩惱,靜靜聽一樹煙落,一枝花開,不驚不喜,無憂無懼,可以任雙足踏遍,一心浪跡。就如林徽因的人間四月天,歲月安好,雅致與茶米油鹽的瑣碎交融,尋回久違的寧靜態度。
或許,亦可於熙熙攘攘的小巷街市偶遇一有趣女子,眉目如畫,心思澄淨,用軟糯嗓音談笑晏晏,無關風月,以為良友。
或許,普陀和拉薩是最適宜朝聖的地方,而廈門,是最適宜品茶悟禪的地方。
我喜歡隨遇而安的生活態度,或者說,我是個隨波逐流的人。好像一顆種子,隨水漂流,多次停歇,也許遇到一方適宜的溝溝坎坎,就駐足發芽了。而現在,我希望,它是廈門。
很久很久的以前,喜歡熄了燈看路邊霓虹,遙想鷺島繁華夜景是否一如眼前。喜歡在雨天讀書。品茗。賞心。呆呆看著,就像遠方熭(wei)羽拂過心田。焚香。沏茶。聽一直聽不懂的戲。哼一直哼不對的曲。悟一直悟不透的禪。煮一直煮不醇的咖啡。想一直寫不完的文。睡一直睡不著的覺。看一直下不停的雨。
凡幾種種,皆為生之意趣。
而今,又多了一條,述一直不曾到過的遠方。
一直堅信這樣一段話:不好的事情不是死去,而是不美。不美代表不真實,不精彩,不自由,不灑脫,無始終。生命未曾有所完盡和取得解脫。
若在將來,不遠,給我這樣一次際遇,於聽濤小築細聽鼓浪嶼的呢喃,在1930咖啡旅館中品一杯香濃潤滑的coffee,唇齒纏縈……隔窗倚扉,面朝大海。
如有可能,在細膩的沙灘上,將思緒放飛,美美的曬個日光浴;用一隻描有飽滿花瓣的藍墨蓮花的白碗,乘滿滿的一抔功夫茶,消磨一下午時光;洗筆研墨,染一紙淋漓檀香……
最初的最初,我喜歡廈門,喜歡鷺島,只是因為它的名字恰好觸動了我的心弦,之後,將百家講壇一一細細品味,獨愛上易中天教授的三國感想,後來,我與偶然間發現一疊廈大美景圖,沉溺迷戀,驀地發現易中天教授恰在廈大任教,迷戀極致,心生嚮往,一番兜兜轉轉,也許正是命運冥冥,許我醉心。
我不知道,成年以後的我,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的光陰過後,是否還會這樣單純的欣賞一座城,有耐心了解、記錄、想像、痴戀一座尚未碰面的城;也不知道,我是否還會用這樣溫柔的筆觸細述一座“雖不能至,心嚮往之”的美麗城市和它的情懷;更不知道,在紛擾的塵世中,我是否還有餘力,還有溫情來感受、觸摸一座城的柔軟和它帶給我的寧靜祥和。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機會與它零距離接觸,甚至在它的懷抱中生活、學習、工作、做其它我喜歡的事。
我不知道我還要迷戀它多久,還會迷戀它多久,還能迷戀它多久……
我不知道,我與這座城的故事還將持續多久……
我不知道……
太多太多的我不知道,就像我無法估計未來會發生什麼,我只是單純的戀一座城,做一個孩童會做的夢。
最後,不如以古香濃郁的《松煙入墨》作結,“光陰被凍入膠泥,玲瓏似一方印璽。……聽說一行絕句,殘艷似故人手筆,或於牌樓村驛,藤黃扇底,恍然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