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涅磐

歲月滑翔的聲音像梵阿玲上悠揚的小夜曲,在我成長的道路上經久不息。宛若赤足走在沙灘,許多日子如潮水般漫過雙足,退去之後,了無痕跡。

群山在無聲中訴說偉岸,江河在無聲中書寫憂愁,藍天在無聲中袒露曠遠,大地在無聲中鑄就永恆。

大自然在無聲中孕育了生命,於是每到春暖花開,看著天空中一絲飄飛的雲,淡淡的,自由自在;看初開的太陽光茫萬丈,生機勃勃;又看看那太陽變成血色,映紅藍色的天空,讓人無限留戀。韻味無窮的生命伴著更古不變的日出日落,衍變,升華。於是有了那粗礦豪放,聖火不息的奧林匹斯山脈,有了那永不乾涸。奔騰不息的尼羅河。有了東京飄零傷逝的櫻花,有了古城舊都國色天香的牡丹。那冷月清秋,靜謐河塘,那秦皇島外滔天白浪里的打魚船,那春日裡一行高飛的白鷺,還有那沉舟側畔的萬點白帆,那山重水複後的柳暗花明。

當空谷里山風暗啞時,幽蘭葳蕤花開了,無人欣賞;花謝了,無人惜憐。枝葉里滲透的孤獨變成桀驁的性格,像陳年的好酒,一出窖便是絕代的清醇。

當寒冬里風霜肆虐時,百花凋零卻有梅花那蒼虬的枝幹,怒放的花朵。於是,這寒冬里才有了生命的韻味。

當石堅地險,水少霜重的山崖上驚現青松的傲然,於是這志士驚心的高度,生命的另一種詮釋露出了鋒芒。

當大自然孕育的生命衍變成一種性格,一種精神,於是吟詠的詩人們才會有“逝者如斯夫”感慨;才會有“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豪邁;才會有“才下眉卻上心頭”惆悵;才會有“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灑脫;才會有“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超脫;以及“秋陽不散霜風晚,留得殘荷聽雨聲”的蕭瑟。

於是,生命在詩人的渲染下衍變為千古絕唱,折射出多彩的人生。當我們送走時光的斗轉星移,笑看人間月圓花瘦,把持心靈的陰陽曲折,掂量生命的跌宕沉浮,誰能說,生命的韻味不是多姿多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