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時候有天我出去,剛好我的快遞快到了於是我告訴一位同事說可能待會我快遞要到,你幫我簽下。等我回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桌面一片狼藉,拆過的包裝和膠帶散落一桌子,一瓶香水驕傲的矗立的電腦前,陪伴它的是幾隻小樣。鄰座的女同事轉過臉來對我說哎你這款香水我沒見過賣的,女香嗎?我說男香。然後我就問那位幫我簽的同事說這是什麼情況。他說當著快遞員的面簽收免得如果有損壞的話不好交涉。我說好,謝謝。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買的是香水,如果我買的是充氣娃娃,難道要面對一張被充氣娃娃覆蓋的辦公桌?如果我買的是情趣內衣難道要面對一桌子的豹紋蕾絲?我同事應該是好意,但不可否認他越位了,我只拜託他幫我簽收,至於有沒有損壞是我的損失,在這裡他保持冷漠就足夠了,不需要這么熱情。
我看過太多自以為是的越位,他們認為自己是善意的,是在施捨同情心,他們詛咒冷漠唾棄冷漠,用自己的熱情把對方燒化,把人推到公眾面前順便也把自己的愛心推到公眾面前。中學的時候我拒絕捐款,因為我無法肯定“他們是不是真的願意走到全校學生的面前接受這種施捨表演”,而我也不想把自己的施捨放在公眾面前進行表演。我可以在沒人的時候去他的家裡,和他說話,給他送錢,但不是這樣在閃光燈、音樂和幾千人面前走過,投幣,微笑。
那位大叔因為一場火災出現,那天我看見微博有人轉這樣的視標題是“青島火災,報導不是亮點,第xx分鐘……”這樣的視頻我看的非常少,對於這種“原生態笑點”有些排斥,甚至願春節的時候守候在電視機前看馮鞏他們的人造笑點。新聞是這樣,每個路人都在過自己的生活,他們不是表演者,不承擔搞笑職能,是有多蒼白的生活才需要嘲笑別人的生活而不去笑匠的節目裡獲取歡樂?
隨後那條知音體的東西又出現了,於是又有人瘋狂轉發,我在懷疑這是出於闢謠的責任感還是——又是一次消費?消費完無聊的笑點,繼續消費同情?消費悲劇?消費黑色?所有的爭執都是無趣的,嘲笑的是你,同情的是你,你只是個消費者,消費別人,最終消費自己。你斥責“道德衛士”,你斥責“道德低下”斥責來斥責去,斥責的都是同一撥人。
便又有愛心行動開始了,粗暴的闖入別人的家裡對著別人一通胡拍,然後將別人的生活曬出來,同時曬下自己的愛心。誰賦予你闖進別人生活的權力?誰賦予你拍攝別人生活的權力?誰賦予你曬到網上的權力?誰賦予你展示所謂愛心的權力?心這種東西是應該放在肉體裡的,整天拿出來曬沒準什麼時候曬壞,愛心也是這樣。
所以我保持冷漠,我無法前往幫助,頂多傳播可靠的幫助信息,而那種譁眾取寵的“幫助”除了秀出自己,還有什麼用?若我可以前往幫助,則去,據我所知是有網友沒有發任何言就去付出幫助的。而叫囂的,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真正的事情。我保持這種“冷漠”,這是我最後的善良。不消費別人,不消費同情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