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

記憶中的年輪已模糊不清,再也經不起時光的洗禮。翻開塵封的相冊,映入眼帘的那一抹瘦小的身影,卻悄悄的住進了我的心裡,生根、發芽。

小時候,我總是伏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很寬敞,仿佛天塌下來也能扛得住。幻想這是一張柔軟的大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他總是拿他那雙長滿老繭的大手揉亂我的髮絲,迫使我從睡夢中醒來。睜開惺惺松松的睡眼,我顯得有些不滿。隨後又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雙手拍打著我的大腿就差來個滿地打滾了。為此我也很是惱火,不管不顧地拿起銷售我就往他的腦瓜子上打去嘴裡還生怕被打的不夠轟轟烈烈地念叨著:“呀呀!打怪獸!“他一把抓住我那兩隻胡亂揮打的爪子,硬生生地把我扯進了夢鄉。

過了幾年,我上一年級了。他似乎很高興,給我買了新書包,又在口袋中摸索了好久,掏出了一個缺了一角的布袋子,拿出一張滿是摺痕的一元紙幣遞給我。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這張紙幣上,演講一眨也不眨,生怕這張紙幣會長翅膀飛走了似的。不過,不只是處於一種什麼心理,我沒有接。他的目光柔柔軟軟地撒了我一身,把那一元紙幣塞到我的手裡,還沒等我回過神來,他就進屋了。雖然只有一元紙幣,可那個布袋子卻已空空如也。

不知不覺時光壓彎了他的背,不知是風過於猛烈,還是雨國雨滂沱,他的頭髮碎落一地,零零散散地拼接成了他臉上的皺紋,唯獨那雙小眼睛還是那么有神,似乎可以通過眼神將溫暖灌入心靈深處。他一生沒穿過幾身新衣,卻也無所容心;光著腳去地里幹活踩著一腳的泥也樂呵呵的;對於別人的議論也一笑而過。

輕輕地合上相冊,背影遠去,逝者如斯,葉落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