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三了！初三了！初三了！家長橫眉豎眼，老師唾沫亂飛，同學互相安慰……
可我為什麼不緊張？這就是曾經崇拜的初三？
我初二的期考成績倒數第七，這用不著遮遮掩掩。按理說我應為此感到緊張，但我沒有。別說我對成績漠不關心，但的確是事實，我要對我的言行負責，這是大大的實話。準確地說，我沒把它當初三，換句話說，我沒進入狀態。
老爸為了督促我的學習，在我床頭貼了一句話：世界在你手中！後面極為誇張地綴上好幾個斗大的感嘆號。我無言，我知道差等生沒有資格說話，最後乾脆以初三學習忙為藉口搬到學校住了，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二
學校宿舍有三間，分為上、中、下等房，給上、中、下等生住。小a和我都被分到了下等房，他憤憤不平：這是侵權，嚴重地傷害了我們的身心，這是摧殘祖國未來花朵的行為，教育界嚴重的敗筆。我說，得了吧，那些都是鬼話，國家還不是明令禁止節假日補課，要給學生減負，我們學校還不是照做？他們全都當了耳邊風。小a趕緊五體投地，臣服於我。我大義凜然：算了吧，誰讓咱們都是受害者呢？都是難兄難弟。小a感激涕零。
換了教室，是原畢業班的“遺址”，牆上、桌上甚至連地板、天花板上都刻著諸如“加油，努力，高中在向你招手”、“不在考試中沉默，就在考試中滅亡”、“殺進清華”、“條條大路通羅馬，行行業業出狀元”等豪言。看了讓人心裡直發毛，最顯著的是黑板兩邊的一副對聯，上聯：考重點高中；下聯：上名牌大學，橫批：捨我其誰。夠霸氣了吧？
下午突見小a拿著一個打火機匆匆跑進教室，正詫異問。小a已把黑板兩邊的對聯扯了下來，準備用他自帶的打火機進行“燒烤”，老班突然趕來，把還在舞弄打火機的小a拖進了辦公室……
半小時後，小a“重見天日”，我跑過去噓寒問暖，小a一臉沮喪，原來老班為了營造氣氛，補課前幾天就做好了換教室的打算，並在前一晚把他精心準備的對聯貼到牆上，沒想到還不到一天就讓小a撕了，幾個晚上的心血啊，也難怪老班要虎嘯山林了。
“我受不了那樣的氣氛。”小a唉聲嘆氣。“依你的成績，上重高沒問題啊。”我說。“我知道，可萬一呢？萬一了呢？”小a對我大吼，“對不起，我不該吼你，但你是知道的，我爸媽對我的期望有多高……”小a說完，低頭默然。
是啊，萬一呢？你對自己有信心嗎？百分之百能進重高嗎？這個念頭如一個幽靈，深深盤鏇在我的腦海中，我不要想，該死的幽靈。
我無言，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初三吧。
三
於是，小a讓我每周六到他家玩電腦的約定，小b和我每周日去遠足的計畫，小c在自己的浪漫小說發表後用稿費請我吃冰激凌大餐的承諾……都統統消失了，在這個初三，它們都無影無蹤了。
前幾天去看望小a，小a對我說：“初三了，努力一些，一切都會好的……不管是你，還是我。”是的，一切都會好的，不管是誰，努力一些，一切都會好的……
有一句話這么說：初三是只老虎，只是看你怎么看它，它就在你的前方，膽小的不敢過去，膽大的只要走過去，就會發現，它是只紙老虎。
那么，就這樣，我的紙老虎來了。你的呢，它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