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牆的承諾

成長,總會讓人遺失往年歲月,有時,甚至是承諾。

——題記

匆匆跑過院子裡的那面牆,腦子裡總忍不住會浮現出些什麼,但時光的洪流,洶湧而來,將其沖淡,我怎么也想不起來……

牆很老了,年歲應該比我還要大,光滑平整的水泥外殼已經有些脫落,露出裡面經絡分明的紅磚,有些粗糙,卻也安適。

很小,我便隨著父母搬來了這個院子中,說是院子,其實也就是幾幢小樓圍成的一塊空地。鄰居很多,常聚在一起在院中聊天,身後,便是這堵老牆了。

那時,牆還很新,略顯厚重的灰色牆面,在陽光下也不算沉鬱。牆上有大片的爬山虎,而在牆根,也有幾處青綠的青苔,牆不會沉悶,倒還有幾絲生氣。

我與小夥伴們常在院子中瘋跑,牆,見證了一切。我們會手拿粉筆,在那灰白的牆上畫些稚嫩的圖案,我們會靠在牆上,呆呆地望著天上的雲,靜靜地胡思亂想。夏天,院子裡那株玉蘭花開放的時候,我們還會歡快地攀上牆頭,去摘那潔白素馨的花朵……

現在想來,喔,滿院都是花香。

又是一個午後,我伸著手指,在牆上胡亂地畫著圈。陽光慵懶地撒在我的身上、人們常坐的躺椅上。一隻貓正在打著盹,望著眼前的老牆。我靜靜地坐下,還未真正懂得承諾的意義的我,小聲念出:“牆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保證以後天天都陪著你,跟你玩!”說完,我笑了,牆也笑了,爬山虎在它身上輕輕地拂動。

但是,成長總會讓人遺失過往,甚至,是承諾。我們不再瘋跑,白色的粉筆也陷在泥土中,我們寂寥地望著天空,玉蘭花依舊開出潔白素馨的花,但我們已不再理會,只愛抱一本書在台階上靜靜坐下,看雲影拂過書頁。

牆似是落寞了。

從那時起,老牆似乎便開始斑駁,爬山虎依舊在長,老牆也露出了更多的紅色磚瓦。

現在,當我匆匆跑過這堵牆,便會想起那時的承諾,但已沒有時間,甚至失去心情去實現了。

我坐在這裡,在這將要告別美好童年的時刻,寫下這些文字,或許是懷念,或許更像是對承諾的另一種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