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其中

當我們正在為生命疲於奔命的時候,生活已經離我們遠去。

——約翰·列儂

我喜歡那些看星星看得出神的人,那些數著一池的魚把魚當作唇齒相依的人,那些合眸愜意聽風的人,那些撿拾枯葉試圖從脈絡中追溯它前世來生的人……其中那是有張力的美好。

歲月在汨汨不曾停歇地流淌,我們勞碌於嶄頭露角地行進,卻忘了行走的初心而煞費苦心,忘了珍攝流年沿途的美好,絡繹不絕地奔向笙簫及光怪陸離的燈火闌珊。於是我們都成了韓昌黎筆下的“食馬者”,不同的是我們在咄咄逼人:“生命無美!”我啞然:其真無美邪?其真不知美也!

穿越時光的甬道和貫穿我們生命的隧道,那日光景記憶猶新。熹微的陽光斑駁彌散,似乎在喚醒尚未脫離睡意的一葉河水,幻化成一屏旖旎的晨靄。又是一日更迭,卸下時代的浮沉與升學的威逼,帶著年輕特有的早起習慣,我踱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剛醒的陌上,也走在美的途中。

此時已紅日高懸,填入滌盪過的藍錦緞,與澄黃的陽光交相輝映,白雲都嬌滴滴的依偎在藍天的懷抱,空氣中渙散著美人莞爾般的柔媚與瀲灩,一切都美得讓心變得洗盡鉛華那般。我的心如寒冰融在暖陽中,化成一池春水渙渙。周遭的一切都像鍍了層天造地設的金燦,一切都變得那么安謐迤邐。調皮的風捲起幾片嫩綠的小葉,將它們帶向這座小城的邊緣。一群歡聲笑語的年輕男孩女孩騎著灰色的腳踏車和我擦肩而過,我聽見那些細碎的時光都在輕笑,所有的美都在萬斛天光下潛滋暗長。我輕輕捏著阡陌兩旁已泛黃的蘆葦,那些細長突兀的脈絡與肌膚接觸酥麻我的神經,我仿佛看到美在向我招手,我也學會安之若素地輕聲回應:嗨。

“撲啦”,飛鳥從這棵樹的枝椏飛到遠方,直至變為朦朧的小黑點……我貪婪地吮吸著陽光,讓她在我身上繁衍生息,直至釀出美酒,滋潤我原本悵然抑鬱的心。與作業君在世紀之戰的殊死搏鬥中,我從未察覺美在其中,此時的我,被陽光親吻,站在蘆葦旁的起跑線,前所未有的自信、力量、勇氣播灑在無邊無垠的田壟,來年與美一起收割!

那個旖旎的深秋,美在其中;那珍攝生命的人們,美在其中;那場生命的征途,美在其中!我在秋日的晨做一回“伯樂”觀賞我周遭美好的“千里馬”,被醍醐灌頂美在其中。

大千世界不缺美的焦點,放下你“食馬者”的淺薄妄論,你也是伯樂,也能發現美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