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歌

細沙是攥不住的,它們會一點一點地從手指縫間流下,但沙礫磨成的珍珠卻可以緊握住;音符是聽不出美的,而當它們一個一個、一節一節譜成樂章時,它有的,是說不出的美。如往事一般,令人回味無窮。

羅大佑的《童年》中唱道:“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但,那不是我的童年。記憶里的那個校園,沒有池塘,沒有榕樹,沒有鞦韆,卻有陣陣桂花香,飄著回憶。秋天,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裡,只要有那么一點兒風,桂花就毫不吝嗇地交出香氣。下一刻,我就會往那個叫“怡園”的花壇跑去,一眼看到那株桂花樹。它矮矮的,花也開得很小,只是香氣一聚集,誰便也不能否認它是株桂樹。體育課自由活動時,我們也不顧什麼老師的批評了,一股腦往那棵樹旁奔去,摘下一小瓣,先嗅嗅有沒有香氣,然後再塞進口袋裡。等到再拿出來的時候,花瓣早就變幹了,但口袋裡好像還有那么一股香。呵,童年的歌,是桂花味兒的。

在刻有冰心奶奶名言佳句的石碑旁,有一片竹子。我一直好奇竹林里會有些什麼,就一個勁兒地盯著它看。終於有一天,我發現了一個很高的紅色的亭子,上面有一些黑白相間的東西,我開始堅信那是熊貓的身影——這一點直到畢業我也還是這么認為的。其實,亭子是在竹子那邊的園子裡的。很多年前,不知道是誰說那裡面有蛇,進不得,我就一直不敢靠近,依稀記得自己曾經進去過,卻又好像只是發生在夢裡。那時的我總是用手扒著總是關閉著的正門,有時也會發神經似的喊道:“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大人們投來鄙視的眼神,當然,這其中還可能有當年朋友那隻咬死小倉鼠、被埋了以後又自個兒爬出來的大倉鼠投來的不屑眼神。園子附近有一個小商店,去買一瓶泡泡水。陽光下,泡泡透著七彩的光芒,照耀著我最美好的時光。呵,童年的歌,是泡泡水味兒的。

忽然想想,當年很多“謎團”竟是時至今日自己寫時才解開。我的《童年》是桂花味的,是泡泡水味的,充滿著歡樂與幻想。

在望不盡的溢滿桂花香的人生路上,我靜靜地、慢慢地走著,走著,輕聲唱著那獨屬於我的如歌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