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銀幕,我的身旁坐著我的母親,母親的身旁坐著我的父親。我的手裡還握著今天的影票,上面印著《一九四二》七排03。
在電影開始前,我本想著借這個引子好好哭一場,而當兩個半小時後我走出影院我才發現,我只是在星星說也想喝貓湯時流下了一滴眼淚。
貫穿整部電影,並沒有什麼令人感動的情節。而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悲慘和殘酷。在災難面前,除了活下去一切似乎都顯得過於卑微。道德,親情,信仰,如同被粉碎的建築,冒起弄弄黑煙。“不死”在那一刻格外重要。而絕望一點點侵蝕著人們恐懼不堪的心靈。或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到了捷運站,我發現即使是在晚上九點四十瀋陽站站的人依舊川流不息。
我在回顧整場災難,我的父母在一旁交談,父親說要給我的未來打下堅實的基礎。這是我在場時,父親說過第二多的話,他最常提到的是他的某個朋友家的孩子考上了什麼高校。
我在想,同胞究竟意味著什麼?三升小米,樹皮,貓,日本人,蔣介石,阻止火車駛入陝西的軍人,難民。災難越是可怕,同胞的概念似乎就越小。等到最後就只剩下了自己。
我又忽然想到了栓柱的死。生命和信念,他選擇了信念,然後日本人用他們本該用來切腹的指揮刀刺穿了他的喉嚨。或許這個常人眼中有些痴傻的長工根本不懂什麼叫做信念。而廚師老馬面對和栓柱同樣的抉擇,老馬活了下來,辣的卻不只是蘸了芥末的生魚片。我並沒有從電影中找到答案。
捷運到站,我的父親問我有沒有以後特別願意從事的職業?我很想告訴他我以後想和文字打交道,但我只是說了沒有。他又說道他和我媽為我以後打下基礎。我開始慶幸我沒有告訴他我的想法。我還看見了我和他的差異,和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別人的故事終究沒能解開我的疑惑。也許我根本就是多慮,生命和信念都在我的手中,我為什麼要去選擇。也許遲早我會從自己身上找到一切的答案,畢竟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又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