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那么短,回憶那么長

文字的頹廢與無力,讓我很難準確地復原和記錄那段如火如荼的青春,還有那些熟悉而傷感的鏇律。

——題記

倘若我離去

倘若我留下,去就在我的留中;倘若我離去,留就在我的去中。

畢業後將何去何從,我們彼此都心照不宣。對未來多多少少懷著幾分恐懼與不安,再狂妄的話也抵擋不住內心的慌亂。唯一能夠擺脫慌亂的方式就是寫作,我始終相信溫暖的文字能夠帶給我快樂。

流浪永遠是和亞羅米爾一樣處於“抒情時代”的年輕人的行為。每一次離開,我都會挎上一個洗得發白的背包,從國小一直到國中。也許只有越白,歲月的痕跡才顯得越清晰,立體的形象才會越硬朗。

年輕時因無知闖下的禍,等到長大以後就成了懷念的對象。那時候聽的許多好聽的歌都已經記不起,偶爾哼出的片斷居然還那么熟悉,那么溫暖。年輕時的每一次顫抖,每一次心跳,回憶起來竟是那么的深刻。

國中三年的時光被剪輯成了一張張幾厘米寬的膠片,像拼圖一樣在記憶里重新尋找坐標,尋找背景。在人生的底片上,常常也會留下劃痕和指紋,覆蓋住的也許是一段美好的時光。那些螺鏇狀的紋路,常常把我引入記憶的誤區。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夠心如止水,坐看雲起。瀟灑的離開,瀟灑的遺忘,哪怕裝出來的從容看起來有些過於做作。

我比較喜歡劉墉的這句話:“因為年輕,所以流浪。”短距離的離開,照樣是一種流浪。不過比起三毛,比起撒哈拉大沙漠,我的流浪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流浪。

“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聽著老狼的校園民謠,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同桌。我的同桌和我一樣耐得住寂寞,一樣喜歡寫字,記得有一次語文課上,他小聲地問起我有沒有時間,他始終改不掉太客氣的毛病。他把那篇《行走·愛》借給我看,並讓我幫他修改。二十多頁的稿子掂起來很有些分量,我一頁一頁地翻閱著,感覺青春就這樣被一頁頁地翻過去了。

村上春樹說,破碎的吉他聲讓他感覺像是在森林裡迷了路,隨意撩撥一根單弦來暗示別離的痛楚和獨行的寂寥。活在愛與被愛的邊緣,我卻把國中的三年時光抵債給了青春。

短暫的聚會

像米蘭·昆德拉說的一樣,短暫的聚會只不過是為了告別。

總以為畢業遙遙無期,可是一轉眼即將各奔東西。臨別前的贈言寫了又寫,準備扔掉的書翻了又翻。的確捨不得那段美好的時光,捨不得球場上那亢奮的喧譁,捨不得圖書館那淡淡的書香,捨不得那睡了三年的單人床。不過船到碼頭車到站,崔鶯鶯送張生十里長亭終有一別。真可惜,好不容易相聚,匆匆的就要離別。《玻璃之城》里的一句台詞最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康橋在別墅里說:“真可惜,好不容易布置得那么漂亮,現在又要走了。”

我繞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走累了便在香樟樹下的石凳上休息,斑斑駁駁的碎影灑在我的身上,曾經去過的教室此刻空空蕩蕩,曾經往圖書室跑的我還是一個愛哭的孩子。恍惚之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切和剛開始一樣。

“深情吻住了你的嘴,卻不能停止你的流淚。這一刻我的心和你一起碎。大雨下瘋了的長夜,沉睡的人們毫無知覺,因為要離別。”阿杜的那一首《離別》,讓我想起了許多與離別有關的往事。

過去的誓言像一枚繽紛的書籤,忘記放在了哪一本書里的哪一頁。多少美麗的詩句,終究要化作一縷淡淡的青煙。遙遠的路程以及遠去的笑聲,再次重逢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個春秋。正如王菲在歌中所唱:“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